郗子祈被她气得目瞪口呆,翻着白眼道:“我什么时候一天一换了,顶多两天一换。何况衣裳不熏香,岂不是要被虫蚁蛀了。”见凤藻笑得直不起腰,他恨恨的转身而去。
郗家兄妹一车一骑到了齐王府,齐王府的门房小厮领着他二人去往宇文逸风的住处。宇文逸风伤势未愈,仍俯卧在竹榻上。璎璎坐在一旁,手里拿着一串水灵灵的紫葡萄,剥了一颗给宇文逸风吃,又剥了一颗塞到自己嘴里。
郗子祈走进屋,见到这场面,笑道:“我以为你不定怎么受罪呢,原来是在享福。”宇文逸风看到他和凤藻进来,忍着痛坐起来。璎璎见来了女客,知道他光着上身很是不便,忙拿来外袍披在他身上。
“你们随便坐吧,我可没力气站起来迎接。”宇文逸风笑着看着他们兄妹俩,挥手示意婢女去奉茶。凤藻一进屋就看到他卧在竹榻上,一副忍痛的模样,再一看,璎璎坐在他身侧,两人正吃葡萄,心里一阵醋意翻波。
璎璎见这兄妹俩来探望宇文逸风,本想先离去,看到宇文逸风向她使眼色,心中会意,便坐在一旁只顾吃葡萄,既不说要走,也不理会他们三人的对话。
“我去韶音坊看小婵,小婵说韶音坊的教头已经给紫苏姑娘请了大夫,大夫说她肋骨断了两根,伤筋动骨至少得一百天,我已经留了银子,你不必担心她。”郗子祈知道宇文逸风必定挂念紫苏的伤势,将紫苏的情况告诉他。
宇文逸风却只点点头,道:“有人照顾她就好,谢谢你这好心人。”他顿了顿,看了郗子祈拿来的请帖一眼,笑道:“还有几天你就要订亲了,我偏在这节骨眼上受了伤,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去你府上观礼。”
“你一定得去啊,我这辈子就订这一次亲,这么大的事你不去太不象话,又不是病的起不来c黄,不然我找人抬你去。”郗子祈和他极熟,两人说话也很随意。
宇文逸风笑笑,看了凤藻一眼,笑道:“凤藻小姐亲自来看我,真叫我受宠若惊啊。”“切!”凤藻看到他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,又想起那日他为了躲自己跳窗而逃的事,心中恼恨,侧过脸不理他。
余光瞥见他忍痛抚了下后背,像是十分疼痛,不自禁的心疼起来。看样子,他被打得很重,似乎连腰都直不起来。那个叫璎璎的小丫头一直坐在他身边,见他身上的衣服要滑下去,忙替他把衣服披好。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?凤藻心中刺痛不已。
璎璎见凤藻一会儿生气、一会儿又关切的看着宇文逸风、一会儿又恨恨的看自己一眼,猜到她是在吃醋,心里一笑,故意道:“侄儿啊,你姨娘我老人家坐的有些乏了,我要到院子里溜达溜达去。”
宇文逸风听到她这话,就知道她没安好心,她定是瞧出了凤藻的敌意,故意说破了她和自己的关系,只得顺水推舟道:“姨娘,晚辈不送了。你老人家自己摆驾花园去吧。”璎璎闻言一笑,回头向他眨了眨眼,就出屋去了。
郗家兄妹听到他们奇特的对话,面面相觑。郗子祈奇道:“她那么小,居然是你姨娘?”宇文逸风“哧”的一笑,道:“可不是,她是我父王的侧妃菊夫人的妹妹,辈分比我高一辈。”郗子祈和凤藻这才恍然大悟,凤藻更是惊喜不已。
想起璎璎和宇文逸风,凤藻心中暗道:他俩虽不同辈分,可年纪相差不大。那亲密的情形,不知道他们身份关系的人,一看就会觉得他俩是青梅竹马的恋人。此时璎璎忽然点出来,难道是看出自己对宇文逸风有意?
凤藻脸上一红,偷偷看了宇文逸风一眼,却见他正和自己哥哥郗子祈说话,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是没有在意她情绪的变化,松了口气。
紫苏和小婵坐了马车来到齐王府门外,吩咐车夫停下马车。她们掀开车帘去看,齐王府威严气派、紫气郁郁,门口有两只高大的石狮子,侍卫分列左右把守门禁。府门外停着数辆马车,门前站了两三个知客小厮。
小婵赞叹道:“到底是王府,可真气派。”紫苏也向外望去,心中渐渐有了些寒意。他就生活在这样的府里,虽只隔了一道墙,却是两个世界。
“咱们要不要去找那小厮问问宇文公子的情况?”小婵问了紫苏一句。紫苏捂着受伤的肋骨,叹息一声,道:“算了吧,咱们走。”小婵看了她一眼,见她凝眸沉思,眉间有淡淡的忧伤,知道她是看到齐王府的气派,起了自惭形秽之念,叹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