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月说完这句话,只轻轻瞟了他一眼。宇文逸风冷冷一笑,道:“你走错路了,那边是大哥大嫂住的院子。”溪月停下脚步四处看看,花园里亭台楼阁,处处都差不多,一时间倒真的难以辨认该往哪儿走。
“怎么样?我送你回去?”宇文逸风笑着说了一句。溪月回脸看到宇文逸风幸灾乐祸的笑,心里不忿,见他穿着木屐,心生一计,向宇文逸风走去。宇文逸风故意负手而立,斜望着她。溪月走到他面前,狠狠的在他左脚上一踩。“哎呦!”宇文逸风猝不及防,痛的直跳脚。
溪月见他跳了几下,随即坐到糙地上揉着脚,一副忍痛的模样,不禁捂嘴轻笑。忽然间,她看到宇文逸风的神情有点异样,忙回头一看,宇文长风已经走到她身后。见到他来,她立即收敛了笑容,再也笑不出来。宇文长风上前执了她手,带着她一同离去。宇文逸风远望着他夫妇二人的背影,冷冷哼了一声。
午膳时,众人都到齐了,独不见宇文逸风。颖夫人正要差人去问,却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花厅。“逸风,你这又是怎么了?”齐王见儿子如此模样,皱着眉问了一句。
“父王,儿子……”他顿了顿,故意看了溪月一眼,才又道:“不小心从桃树上摔了下来。”溪月松了口气,抬眼看了宇文逸风一眼,却见他没好气的坐了下去。
宇文长风侧目看了溪月一眼,见她低着头,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,又看了宇文逸风一眼,心里不禁有些好奇。
“还好府里的桃树都不高,你倒是不怕树上的毛虫。”宇文啸风笑谑了一句。宇文逸风听出他的嘲讽之意,也是一笑:“树上的毛虫有什么好怕,树下的毛虫才可怕。踩一脚,花花绿绿的,一肚子坏水。”溪月知道他是指桑骂槐,也不抬头,只是极力忍住笑。
“行啦,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恶心的东西干嘛。”坐在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忽然说了一句。溪月好奇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,见她只有十三四岁,杏眼桃腮、柳叶弯眉,长得非常秀气。
“那是菊夫人的妹妹,府里都叫她姨小姐。”宇文长风在溪月耳边说了一句。溪月不禁又看了她一眼,按辈分,这小姑娘是他们的长辈,难怪她训斥两位公子,连长公主也不便cha话。
“璎璎。”菊夫人向那小姑娘摇摇头。她却不理会,向长公主道:“公主,您说他们是不是很讨厌,吃饭的时候说什么毛虫。”长公主似乎很疼爱她,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。
宇文啸风和宇文逸风都有些无趣,讪讪的不说话。饭菜碗筷摆好之后,众人纷纷低头吃饭,不再交谈。
晚上,伺候梳洗的婢女们退下去之后,溪月跪坐在镜前梳头。宇文长风随意的坐到她身边,望着她梳妆的样子,皱眉道:“这府里,是不是只有三弟才能让你笑?怎么见了我,就笑不出来了?”
溪月拿着玉梳的手一顿,看了宇文长风一眼,琢磨他话里的意思。见他神情并不凝重,眉眼间有一丝温柔,她才道:“我笑,是因为他可笑。而你,一点儿也不可笑。”
宇文长风忽然笑了,拉了她一把,溪月没留神往后一仰,整个人落在他怀里。他搂着她的肩,轻吻她的脸,问她:“白天在花园里,你是不是踩了三弟的脚?”“我没有。”她矢口否认,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。“我都看见了。”宇文长风笑道。“你没看见!我也没踩他的脚,是他自己从树上跌了下来。”溪月板着俏脸仍否认。
宇文长风也不和她争辩,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。她的手如此精巧,像是象牙雕成一般,纤长的手指细嫩白净,指甲微微透出粉色,薄薄的、亮晶晶的。指尖细小,大概是因为经常抚琴的缘故,并没有留得很长。
溪月还是有点拘谨,他抱着她吻她,她总是不大回应。也许是羞涩、也许是她心里有些排斥,宇文长风总觉得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。渐渐的,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,抱着她站起来往屏风后走去。
困惑
这一夜如此漫长,像在大海中挣扎,看不到岸,又不能让自己沉下去。缱绻之际,她仍是紧紧闭着眼睛,沉醉在羞怯和惊悸中。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,甚至还有一丝甜蜜,令她始终烦恼。她觉得自己应该不顾一切的反抗,可是她没有,这让她始终有罪恶感,觉得自己背叛了云飞扬。
嫁到宇文家之前,她曾不止一次想过,绝不让别的男人碰她,如果宇文长风逼她,她宁可死。抵死不从,这才是一个贞洁女子应该做的事,这才是对得起她和云飞扬的爱情。可是此刻,她在做什么,宇文长风丝毫没有逼她,是她自己放弃了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