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她饿了,而且府里忙于婚宴,一整天都不会有人送东西给她吃,便拿了一个苹果给她。她接了苹果之后,他就转身离开了新房。
溪月一个人愣在那里。这个苹果,她吃还不是不吃?手腕痛的不得了,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苹果上,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么,她想都不敢想。
晚上,宇文长风回到新房时,已有点微醺。四名婢女见他进来,忙要去扶他。他忙挥手示意她们下去。婢女们含着笑退了出去。
溪月从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,心就悬了起来,一不留神,手里的苹果咕噜咕噜滚到地上,直滚到宇文长风脚边。宇文长风拾起苹果,诧异的看了溪月一眼。只那么一瞬间的疑惑,他也没有放在心上。
宇文长风走到溪月对面,也不急着挑开她的红盖头,坐到她身侧,轻轻抚着她的背。溪月身子一紧,有些紧张,这细微的举动没有逃过宇文长风的眼睛,他微微一笑,知道这是少女的羞怯,伸手去握她的手,她却躲闪了。
宇文长风又是一笑,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,她白玉般的侧脸上点着绝美的桃花妆,眉翠如黛,目如秋水。他心中一荡,凑过脸去吻她,她却仍是微微侧过脸去。宇文长风索性揽住她身子,把她搂在怀里。他轻吻着她的脸颊,这回她没处躲,身子却颤抖起来。
宇文长风终于察觉了她的异样,扳过她的脸,这才看清她双目微肿、面有泪痕,神色间有一丝憔悴。“你还是不想嫁给我,是吗?”宇文长风受伤的说。溪月垂首不语,暗自抽泣。
宇文长风忽然感觉胸中一阵憋闷,无处宣泄,醉意浮上来,愤慨的捏着溪月的下颌,道:“你不想嫁可以不嫁,我不会逼你,不要到了新婚之夜才给我看这副委屈的神情。”
溪月毫不示弱的看着他,倔强的挣开他的手。宇文长风松了手,表情十分痛苦:“说话!告诉我,你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溪月不理会,宇文长风用力在她肩头狠狠一捏,她顿时疼的直抽冷气。
“你让我说什么!”溪月终于哭着说了一句,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泪水,缓缓伸出手去,给他看手腕上被绳索箍出的血痕。宇文长风愕然的看着她纤细的手腕,有几处磨破了皮,像是被绳索紧紧的绑过。
见此情形,宇文长风心里一阵锥心的剧痛。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长公主去了幽州之后,石家很快就答应了婚事。他当然知道,石俊很可能是惧怕长公主的势力,生怕再得罪她,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婚事。
母亲,他不可一世的母亲,她答应不去为难石家,可最终还是动用了手里的权势,逼得石俊不得不将女儿嫁到齐王府来,唯恐溪月会逃走,还将她绑了起来。想到此处,他恼怒不已,猛然转身跑出了新房,扔下了溪月一个人。溪月进退不是,只得又坐到c黄上。
宇文长风一口气跑到长公主所居的院落,婢女们忙拦了他,说长公主已经安置了。宇文长风推开婢女,径直走进长公主的卧房。
长公主见儿子铁青着脸闯了进来,皱眉道:“这么晚了,怎么不通报一声就闯进来?”“母亲,您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宇文长风质问。
长公主看到他气咻咻的样子,猜到他已知晓真相,淡然道:“你都知道了?那丫头都告诉你了?”宇文长风气道:“母亲,您为什么要这样?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”
长公主凝视着他,冷冷道:“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我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她,是你鬼迷了心窍,一心想要她。当母亲的为了成全的儿子的心愿,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得摘下来,何况是一个女人。”
宇文长风此时怒火已渐渐平息,只剩悲哀,他摇摇头:“可您明明知道,她心里另有所爱。您可以让我娶到她,但我和她都不会有真正的幸福。”
长公主冷哼一声,道:“嫁到宇文家来,她就是宇文家的媳妇。我不管她过去如何,今后她只能老老实实、本本分分的跟你过日子,不然不止咱们家,石云两家也都不得安宁。”宇文长风望着态度强硬的长公主,失望的转身而去。
溪月在新房里坐了半夜,也不见宇文长风回来,心里这才松了口气,靠在c黄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。
一阵刺痛让她惊醒,她睁开眼一看,天已经亮了。两个小婢女正往她手腕上擦药,见她醒了,欣喜不已。“少夫人,您可醒了。”其中一个婢女笑道。溪月刚要勉力坐起来,手腕一用力,火烧火燎的疼。
“您的手受伤了,奴婢们先给您擦上药,包好了,您再起来梳洗更衣。”另一名婢女见她要起来,忙劝止。溪月只得躺回c黄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