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烟瞪了妹妹一眼,温和道:“凤藻,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么说话。也许那位小姐和宇文公子是旧相识。”凤藻不以为然的向她撇撇嘴,板着俏脸道:“我这么说怎么了,你看看他们,还捡石头打水漂玩儿。”她这么说,分明是心里有些痒痒,也想去池边玩耍。芷烟淡淡一笑,道:“瞧着人家玩,你心里也痒痒了吧,平时你最淘气了。”凤藻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。
宫女来请芷烟、凤藻两位小姐去上林苑的皇家行宫用膳,她两人才不得不离去。芷烟不安的回头看了宇文长风和溪月一眼,见他俩也在宫女的引路下往回走,边走边交谈着什么,心中很不是滋味,却也只能装作没看见。
行宫御苑里已经摆好了宴席,众人在宫女的指引下纷纷落座。宇文长风本想坐在溪月身边,皇后身边的宫女却将他带到另一边和芷烟、凤藻坐在一处。他心知这是皇后的刻意安排,当众也不便违逆皇后的意思,只得在芷烟身侧坐下。凤藻悄悄向芷烟扮了个鬼脸,芷烟白了她一眼,矜持的低着头。
“宇文公子,来洛阳这一路都不曾见到你,你去哪里了?”凤藻见姐姐不好意思说话,主动找宇文长风闲聊。宇文长风侧目向凤藻笑笑:“凤藻小姐好,在下这一路上都和护驾的兵卒将士在一处。”凤藻点点头:“你是来护驾的呀,难怪这么热的天还骑马。我刚才还和姐姐说,你与别的男子不同。”“哦?”宇文长风听说这两位小姐说起自己,倒是来了点兴致。
凤藻有意无意的看了芷烟一眼,见她正侧目看着自己,似在聆听她和宇文长风对话,俏皮的嘻嘻一笑,道:“姐姐说,宇文公子文武全才,不是一般男子可比。如今朝中的风气,男人不是涂脂抹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,出行骑马的都不多了,公子这样……这样……”
她偏着脑袋想不出该如何措辞,于是顿了一顿。宇文长风忍俊不禁,笑着打趣道:“武能骑马,文能品茶。”凤藻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,芷烟也忍不住抿嘴一笑。宇文长风看着凤藻,见她明眸皓齿、天真烂漫,觉得这小姑娘可爱的很。“公子何须过谦。”芷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。宇文长风看了她一眼,只笑笑没有说话。
宫女们端上来一盘盘鹿ròu、羊ròu等各色菜肴,又给众人斟了酒。众人见皇后还没有出席,都不敢举箸。不一会儿,宫女挑起竹帘,皇后自竹帘后出来,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落座。她已经换了一身华丽的襦裙,盛装之下,明艳照人,在场的女眷们无不在心中暗想,皇后果然名不虚传,是个美人。
宇文长风悄悄打量了溪月一眼,见她已经摘了斗篷,静静的坐在那里,头也不抬,似乎和宴席的氛围格格不入,周围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她无关,心中不禁一叹。皇后瞥见宇文长风和郗家姐妹坐在一处,非常满意,向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句,宫女领命而去。
开席后,众家小姐都不敢多吃,唯恐失礼,只有凤藻没有那些拘束,吃得很香,还不时和宇文长风碰杯饮酒。觥筹交错,两人都挺高兴,大有相见恨晚之感。宇文长风心想: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也不错。凤藻心里想的却是:宇文公子要是当了我姐夫,那真是美事一桩。
宴席散后,皇后请女眷们去上林苑的牡丹园赏花。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行宫御苑,上了马车。宇文长风有意放慢了步伐,要和溪月一道走。凤藻见宇文长风又和溪月走在一处,心里愤愤不平,见溪月正要上马车,抢步上前先她一步上了马车。溪月被她推搡了一下,有些踉跄,宇文长风在她身后想扶她一把,又恐不妥,没敢伸手。
凤藻向芷烟喊道:“姐姐,这里!”芷烟看到了凤藻的举动,歉意的向溪月颔首致歉,溪月只得隐忍不发。郗家两姐妹上了马车后,溪月只好上另一辆,宇文长风目送她上了马车,才放心的策马而去。
牡丹园中,各色牡丹争相斗艳、姹紫嫣红、姚黄魏紫、品种繁多,堪称国色天香。溪月伫立在一株白牡丹前,那株牡丹花朵硕大,晶莹如雪,好似瑶池仙品般纯净无暇,哪有半点尘俗之气。宇文长风远远的打量着溪月,见她在花前沉思,雪白的深衣像冰雪一般出尘脱俗,竟像是那牡丹花的化身。
他想上前和他说话,又怕打扰了她,在她身后站着看了她一会儿。溪月似是有所感知,侧目看了他一眼,道:“宇文公子,你看这株牡丹的品种是鹤白还是玉楼春?”宇文长风听她问起,上前细看,见那牡丹花瓣洁白如雪,花瓣深处略显紫色,花叶深绿,便道:“这是玉楼春,鹤白的花瓣深处有红斑,花蕊是黄的,而这株牡丹的花瓣深处隐隐显出紫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