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闻得朔北王沾染了瘴病,龚铭连忙去探望。他只敢隔着帐门远远地望进去,只见朔北王躺在榻上,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,旁人伺候得团团转。
龚铭面上关切,心中却是大喜。这瘴病难治得很,若是朔北王从此一命呜呼,疫病又在朔北军中传播开去,收拾这些人岂非容易?他暗自摩拳擦掌,为表心意,即刻装模作样地令人到附近各郡寻访良医良药,救治病人。而当朔北军的使者告诉他,朔北王卧病不起,要停下来歇息几日的时候,龚铭也没有反对。
朔北军有五万人,这中原腹地,任谁也不敢放着不管。龚铭便一边将此事上奏,一边也将大军就地驻扎下来,与朔北军隔着两里地,相守相望。
奏报火速传往京中,皇帝收到时,正在宫苑中观赏秋色。
他看一眼那奏报,目光一闪,露出隐隐的笑意。
清河王立在一旁,皇帝的神色,分毫都落在眼中。
“让他看紧些,确实了再报来。”皇帝神色平静,对内侍吩咐道。
内侍应下,行礼退去。
皇帝再抬眼时,只觉心情大好。他看看清河王,一抖手中拂尘,微笑道,“自从朕结缘仙家,便追悔不已,恨当年浅薄,有皇叔这般高人在京中,竟不思请教仙方妙法。如今这宫中也建了庙观,朕首先想到的,便是邀皇叔到这观中一游,谈经论道。”
清河王看着他,捋了捋灰白的胡须,将自己那根可打人可风雅的拂尘搭在臂上。
“陛下过誉。”他缓缓道,“老叟才识浅薄,号称钻研仙术多年,所得亦不过尔尔。”“哦?”皇帝看着他,“愿闻其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