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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剑最终用来杀的人却是——

他听见白裕安启唇念着,声音干巴巴的,一丝感情都没有。

“大漠沙如雪……”

剑光如荒漠扬沙,纷纷扬扬地自天空飘洒下来,顾陵接了这一招,长绝架住他的剑:“小七,停下!他用什么控制了你?”

他不知是被东隅之血所控,还是被始灵其他操纵人心的法子所制,竟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,抽剑便使了第二式。

“燕山月似钩——”

顾陵少时偷懒爱玩,并不怎么爱用剑,因而剑招只图风雅,伤人之力却小,白裕安用他教的剑招,不知是不是最后的挣扎。

他的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弯,染了污渍和血迹的破旧白衣在风中翩跹而舞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。

顾陵好几次都攻到了他的咽喉处,却都在最后一刻停了手,剑尖从他脆弱的喉咙前划过,只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。白裕安下手却不留情,虽伤不得他,但有好几次剑风就在他喉前掠过,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。

顾陵御风上浮,看着自下而上追他上来的白裕安,心头一横,探手入怀,掏出了一样东西,银色的光线在他身后急剧扩散,最终形成了一面晶亮的镜子,那面镜子并不完整,有四道细细的裂纹,是破碎后再度黏合的样子。

白裕安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,白茫茫的眼神突然出现了一刻的停滞,某一个瞬间,顾陵似乎看见他眼中有昔日少年悲伤炽烈的感情出现,漆黑的瞳仁隐隐显现,白裕安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,只怔然望着他喊道:“师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