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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因是刚回来,再加上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计较,宋嘉然便什么也没说,还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。也是那个时候,她明白了在马车上宋时亭的奇怪举动的缘由。宋时亭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。

但话又说回来,这也不能全说是向氏的错,每家每户的行事作风都是不同的,养出来的孩子脾性自然也不同。况且,人都是会变的,宋家新妇刚进门时也未必有如今的性子,因此,宋家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,只想着,相处久了,自然会变好的。

“我待会过去,多说几句好话便是了。她总不至于和我这个小姑子撒气吧?”还有那“大姑子大似婆,细姑子一面锣”的俗语呢,宋嘉然虽不是这俗语里难缠的小姑子,但也不是愿意受气的人。

她们在这边说着呢,殊不知,向氏那边也正与宋时彬说着宋嘉然。

“所有人那都去了,就只剩我这儿,小姑子可是不喜欢我?”

宋时彬手里拿着本医术,正歪在榻上看,闻言都没抬眼,“你想多了,嘉然没那么多心思。你排序小,本该你最后一个。”

向氏呼吸一滞,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,在宋嘉然上头,她是最小的一个没错,但她毕竟初来乍到啊!重视一些不是应该的吗?

她放下侍女刚端上来的红豆糕,拿出帕子擦了擦手,故作地将帕子甩了甩,企图吸引宋时彬的注意力。奈何宋时彬正专心琢磨一道医方,根本没瞧见她的动作。

撅起了嘴,她又道:“说起来,二妹和妹夫也在家里住了好些天了,难不成,她夫家的事一日未解决,他们便一直住在家里吗?”

“还有妹夫那个妹妹,那小姑娘倒是文静,莫不是将来要配给时楼,来给亲上加亲?”她说着便笑,又摇了摇头,“不行不行,二妹夫和郑家分了家,以后便只是普通百姓,那郑皎哪里配得上时楼。”

她说了半天,也没得到任何回应,不由伸手推了推宋时彬,“我和你说话呢!”

却不想,宋时彬沉了脸色,直接坐了起来,边穿靴子边道:“我竟从不知你还有这长舌妇的劣习。这儿是嘉然的家,她想住多久便住多久,何须在意你的想法?人家姑娘的嫁娶,自有她兄长安排,你既不是做媒的,在背后说三道四被有心人听去了,坏了人家姑娘名声,你还有何脸面见人?”

向氏登时就垮下脸,“我说的有何错了?哪有小姑子在娘家住这么久的?便是大姐年后回来的时候,也没在家里过夜呢!我就是与你说说,这屋里就只有你我,外头守着的也是我贴身侍女,谁会传出去?你这般生气,不过是不耐烦我罢了!”

她说着便趴在桌上哭了起来。

宋时彬越发头疼,当初求娶向氏时,真不知道她是这般的性子,那时他是作为大夫为向家老太太治病,向氏作为孙女侍疾,两人才有的交集,那时向氏贤淑温慧,他心中好感倍增,是以才写信给家里让宋父宋母帮忙提亲。

可等婚后,相处久了,向氏的一些坏毛病就都露出来了。

他这时才明白,当初父母在他婚姻大事上的开明态度,不一定好事。这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夫婿,真真得擦亮了眼睛好好了解打听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