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最有可能得到世子之位的,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。
他低着头,“父亲为何觉得明王一定会洗刷平国公府的冤屈?”
郑鹏愣住,为何不会?
“本朝世家林立,王侯公伯不知几何,其享的俸禄饷银早已成了朝廷财政负累,这些贵族中,为旧皇做事的不知有多少,新皇一旦登基,若想树威,最好的法子便是向王公贵族动手。父亲觉得,新皇会为了洗刷平国公府的冤屈就再恢复一个国公之位吗?”
郑立昀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,他是从小被视为国公府继承人而培养长大的,虽然郑鹏自己没什么本事,但他却可以利用平国公这个身份给自己的儿子找好的老师。
郑立昀也是从国子监出来的,国子监里的学生虽然大多都是些勋贵子弟,并不追求科举之道,但国子监的祭酒、老师等人,皆是大儒,他们学识渊博,对政事军事都有涉猎,但又不比在朝为官的人,没有什么党派,也不追求权利,所有很多东西便愿意讲,便敢讲——皇帝也知道,读书人的嘴,是堵不住的。
因此,在国子监上课时,有一节课,讲的便是财政。郑立昀记得,当时上课的老师郑老,便痛斥当今宗室冗杂,耽误国家财政。
他当时身为受益勋贵一员,听了只有不舒服,今日却能将之当做借口分析给郑鹏听了。
“……那你的意思是,我们还得是流犯?”郑鹏声音都开始抖了。
他从出身起就是高贵的国公府主子,这几个月来的流犯日子他已经受够了!原本以为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,可现在听大郎的分析,明王根本不会帮国公府洗刷冤屈,那他未来几十年,还得过现在的日子?
“也不是……没有办法。”郑立昀依旧低着头。
“什么办法?”郑鹏又往他身边坐了坐。
只要能恢复国公爷的身份,便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。
“对于新皇而言,若是这皇位得来的更清白,自然更好;若是不能,也不过多受几句唾骂。平国公府的案子解决了,也说不上是锦上添花。新皇的顾虑,无非是恢复您国公之位后,朝廷还得养着国公府几代人。可若是,咱们不求世袭呢?”
历代王侯公伯,基本上都是世袭的,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痛恨勋贵的原因。
大多数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比不上投个好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