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轻轻柔柔地吹过来,季风在熟悉的香气里渐渐平静。
“她其实一直是个坚强的人,可她也很固执。真正摧毁她的不是身体遭受的侵犯,而是那些人渣毁掉了她对梦想所有的美好期待,毁掉了一颗追求纯粹的心。”
季风仍然清楚地记得,宋萌打电话过来的那个晚上,月色很好,也很冷。
她用疲惫而绝望的声音叫他离开,叫他远离污淖,叫他永远做一个干净的人,然后长眠在了家中洒满月光的床上。
即使得知调查结果的那一刻,陆海对季风当初离开的缘由明白了八九分,可真正听亲口讲述,才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痛与恨。
挚友临终的话是叫他要“干净”,他在没能保护好朋友的自责与愧悔里,狠心抛弃了自小热爱的梦想,去做一个干净的人。
宋萌甚至连伤害自己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,只知道姓王,她也不愿去回想关于这个人的一丝一毫。
季风也去调查过,也报过警,可对方对这种事驾轻就熟,做得干干净净。
所以学摄影的最初两年,他走遍大江南北,彻底将自我丢弃,让一副躯体麻木地行走在天地之间,喧嚣的城市、宁静的乡村、湿热的雨林、寒冷的冰川,他看尽世间美景,却并未对这个世界多上一分一毫的喜欢。
宋萌的话如同诅咒,让他活着,却浑浑噩噩,孤独地远离人群,拒绝一切与人过分亲近的关系,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的父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