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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重镜。”曲危弦摇摇晃晃地一手抓着烛台一手拢着火焰,迷茫地站起身,“我要给重镜送灯去。”

相重镜眼眶一红,踉跄着跟着他起了身。

他不敢去惊扰识海中的曲危弦,只能在后面缓步跟着曲危弦往前走。

曲危弦抱着灯走了几步,像是失去方向似的脚步一停,呆呆站在原地,木然看着满天飞絮。

相重镜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曲危弦迷迷瞪瞪的:“我……忘记重镜被关在哪里了。”

相重镜一愣。

“在哪里呢?”曲危弦语无伦次,说着说着突然定定看着空无一人的虚空,像是在质问人似的,声音陡然变得冰冷。

“你把重镜弄到哪里去了?”

自然无人能回答他。

哪怕他用相同的话去质问宿蚕声,宿蚕声也给不了他答案。

一片柳絮轻轻落在相重镜肩上,明明那般轻,相重镜整个人却像是被压垮了似的,踉跄了一下,缓缓矮下身,茫然仰着头看着曲危弦。

曲危弦的识海空无一物,有的只有幼时的他,和一盏灯。

满秋狭说曲危弦体内被封了东西,那东西十有就是那盏灯。

之所以探不出来,可能是因为曲危弦神智错乱,将这盏灯当成是必须要给相重镜的东西,所以一直死死抓着这么多年不肯放手。

相重镜的眸瞳一点点蒙上一层水雾,他怔然看着曲危弦半晌,才轻轻眨眨眼,将眸中水雾眨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