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濯浴换衣了,现无力服药。”
顾栖儒虚靠在背枕上,未合得齐整的衣领袒露了小半截白得晃眼的锁骨。
桑晚非瞅了眼那反常的领口,又抬起视线瞅了眼他那一脸淡定颇为正常的表情。
这人不是最重穿束礼仪的吗?平时在家里都穿得规规整整的,现在是……
难道真的虚弱得连领子都整不齐活了?
她收回伸出的手,一屁股坐到了床边,很爽快地说道:“那我喂你吧。”
舀起一勺凉了凉,就把蓝莲蒂柄瓷勺直接怼到了他的唇边。
唇瓣微张,顾栖儒文雅地含住了勺边,顺着倾过来的力下颚轻抬,喉结一滑,就眉目不变地饮了下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,喝个药,空气间突然有些燥了。
“真是苦涩啊。”男人轻轻眨了眨鸦羽,总算像是有了感知一般蹙起了眉,看着她抱怨道。
桑晚非沉默了——你之前喝药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是谁一勺一勺眉都不皱一下,跟喝水一样喝完一整碗中药的?
见他眼都不眨地望着自己,桑晚非有点不好意思再说“忍一忍一口气灌下去就行了”这种话。
她犹豫地搅了搅这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一碗药,说道:“这……良药苦口利于病,要不给你来点蜜饯?”
愧疚有时候真是柄好用趁手的刀。
顾栖儒万分了解,若是以前这情况,她肯定就会给他来一句“忍一忍灌下去”这类的话,现在倒是愿意好声好气哄着他了。
不得不说,最了解桑晚非的,莫过于顾栖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