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除妖师嘛,靠的是本事,又不是相貌。”王若钦打断了阿罗的话语,哈哈一笑圆场,“息昔,还不快叫师娘。”
“师娘好。”息昔木木的叫道,心里暗暗嘀咕:从来没听过王疯子有家室,怎么突然冒出个师娘来。但是听到刚才的对话,又看见老师如此认真,似乎又真有其事。
不过如果这个叫做阿罗的少妇是师娘,那么这个师娘未免也太年轻了!她看起来像王疯子的女儿,怎么会做了他的妻子。
这么大把年纪了,惹出这等糊涂桃花债来,息昔这个学生都替老师脸红,这事情到了明天肯定沸沸扬扬,王疯子又多了一个被人指指点点、议论纷纷的理由。
此时,王若钦在息昔眼里就是一朵全身沾满了糖浆的残花,虽过了花期,还是惹上一堆蜂蜜蝴蝶围着他翩翩飞。
“乖徒儿,还愣在这里作甚?赶紧带着你师娘回去,她一个女人家站在雪地里会生病的。”王若钦催促道,将息昔推到阿罗身边,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搀扶着阿罗回院子里。
“哦,好。”息昔欲扶阿罗,却被阿罗轻易避开,息昔无奈的看着老师,你看你看,不是我不愿意帮你,实在是师娘她不配合嘛。
“也罢,你帮我拿着竹篮。”阿罗将竹篮递给息昔,向东走去。
“错了错了,猫儿她不在我那里。”王若钦连忙拦住她,遥指北面,“我那里的地方全是一群顽固不化的犟老头,不适合小孩子住,息昔的院子宽敞,地方僻静,她为人又和气,你带着猫儿和她同住真是再适合不过了!”
作者有话要说:文中那句“轻解罗裳,齐上兰舟,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,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又上心头……。”是改自李清照的词。
咳咳,这词没其他意思,乃们不要想歪了,兰舟是个很cj的娃。
前尘
息昔提着竹篮在前方领路,一阵狂风刮过,兜帽被吹落到后背上,濡湿的青丝倾斜而下,在冷风中垂死挣扎几次,随即冻成一根根细小的冰条,在肩上刺啦啦的响着,息昔尴尬的侧眸笑笑,方才从温泉落荒而逃,没来得及擦干头发,这会天气骤寒,又没有兜帽的保护,不冻成冰块就不错了。
阿罗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,王若钦献媚似的打一把雨伞为她遮蔽大雪,其实在这种暴雪夜里,即使扛着锅盖也无济于事,到最后都会变成雪人一个,所以即使有雨伞的庇护,阿罗包在发髻上的头巾都辨不出颜色来。
寒冷驱赶着三人的脚步,不一会息昔就回到了被赤槿称之为“豪宅”的住处——四间两层石楼围绕而成的院落。
息昔推开厚重的木门,一股热气扑面而来,冻成粉条状的头发似乎柔软了许多,一日没回来,空荡荡的房间多了许多物事。
首先就是屋中央的铜质大火盆,里面的木炭堆的像座小山,此刻烧的正旺,在它的震慑之下,屋外的寒风只是干吼着,不敢袭进来。火盆不远处的西墙角支起了一张简单的竹塌,塌上垫着厚厚的棉褥子,在火光掩映之下,可以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俯睡在塌上,身上裹着一张白虎皮,她睡的正熟,一只毛茸茸、黑黝黝的猫耳朵调皮的从白虎皮里探出来,感觉到有人进屋,耳朵警觉的竖起来,白虎皮下小小的身体蠕动着,似乎要醒过来。
“猫儿乖,乖乖的睡。”阿罗隔着白虎皮亲拍着女孩的脊背,猫儿在她怀里蹭了蹭,伸了伸手脚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。
“老师,我的吊床,还有箱子呢,怎么都不见了?”息昔将王若钦拉到一边,低声问道,这间南向的小楼是她的卧室,所有的行李和新添置的书桌椅子都堆在这里,清早从吊床上跳起来时还在这里,如今全都不见了,换成了竹塌火盆,圆桌木凳。
“放心,一件都不少,全都放在西面的小楼了。”王若钦有些歉意的看着息昔,“这座小楼光线最好,也最暖和,所以我就自作主张,安排给你师娘阿罗还有猫儿住了。乖徒儿,就当师傅我自私一回,你就去西楼住罢,反正你年纪轻轻,潮湿一点没关系的,咳咳,其实西楼也不错,背靠着竹林,院子里的枣树恰好长到二楼窗边,不用梯子就能吃到大枣。”
“哦,好吧,我搬过去就是了。”息昔并不在乎这些,她送王若钦出门,临行时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老师,师娘和你明明都是人族,为什么你的女儿却长着一对猫耳朵呢?”
“这个——。”王若钦沉吟良久,抚了抚花白的胡须,“阿罗是你师娘,猫儿也确实是她的女儿,可是这并不说明猫儿是我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