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页

“放心,我早就做好打算了,息昔跟着我还不至于挨饿。”谢行远拍了拍孟霄潇的肩膀,“不能和你多说了,她还等着我回家呢,说好今晚一起出去种莲花的。”

诛仙台上,白衣男子纵身一跃,孟霄潇看着如枯叶般飘零的谢行远,鼻间一片酸楚,“还笑的那么灿烂,你以为我不知道跳下去会多疼吗?”

息昔等到半夜,终于听到敲门声,她打开院门,看到面色苍白,摇摇晃晃的谢行远,三分怒气七分担心的嗔道:“说是给红包,怎么现在才回来?是不是喝花酒鬼混去了?哼,我去大婶那里问过了,你根本就没……。”

说到最后,她有些委屈的垂下眼眸,等待谢行远的解释,可是谢行远啪的一下晕倒在地,不省人事了。

次日下午,谢行远醒过来,不见娘子,只有丫鬟在打扫卧房,他未免有些失望问道:“夫人呢?”

“夫人她在衙门呢。”见到谢行远醒过来,丫鬟高兴得手里的鸡毛掸子都掉下来了,“大夫说你身上的伤是肯定是被地痞流氓打的,还好只是皮肉伤,没有大碍,她气得面色发白,带着衙差一个晚上就将杭州城所有的地痞流氓揪出来打了个半死,形迹可疑的就拖到衙门里审问,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”

“啊?哈哈哈哈!”谢行远大笑起来,“她还真有本事,衙差又不是家丁,可以让她顺便使唤的。”

“您还不知道么?夫人和县太爷的夫人关系好着呢,经常一起逛街喝茶打马吊,太爷夫人一声吩咐,衙门里的差管谁敢不从?”丫鬟言语间颇有得意之色,“夫人武艺真好,拿着一把菜刀就挑了城南的斧头帮。”

“你醒了!”息昔一阵风似的从屋外窜进来,手里还拿着一把铮亮的剔骨刀,“还疼不疼?是谁打得你还记得吗?看我怎么收拾他们!”

“娘子。”谢行远笑眯眯的伸出双手帮息昔理顺额前的乱发,“你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
“你以前看到个小狼妖还吓的半死,昨晚你是不是被那些流氓威胁了?”看着谢行远昔日帅气的脸肿的像个猪头,息昔眼中顿时火花四射,“不要怕,告诉我是谁干的?是不是斧头帮的刀疤刘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城北鳄鱼帮船头尺?”

“也不是”

“烂菜街的鬼婆婆?”

“你不会是被丐帮的叫花子暗算了吧?这个可不好对付。”

“……。”

谢行远看着息昔担心急切的表情,满足的都不想说话,只是看着她傻笑不语。

息昔以为他被吓傻了,勾起大拇指使劲掐他的人中穴,“说话呀!你吓到我了!”

“都不是。我其实是得罪了老板,被他踢出去了,心情不好跑出去喝酒,被一帮醉汉围殴,我也记不清他们的模样——你别想着报仇,我自己也有错。”谢行远赶紧解释道,

“这样啊,我还纳闷有谁敢欺负你呢,原来是帮不知死活的醉汉!不过你的老板也太不厚道——他不就是个开棺材铺的么?居然还那么嚣张!你上个月的账没收回来,这个月就被他扫地出门?真是铁石心肠。”息昔忿忿道。

谢行远一直都谎称自己的职业是棺材铺收账的,所以经常要奔波各地,实则是为了回天界点个卯,以免引起天帝的疑心,如今他已经跳下诛仙台成为凡人,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那个职业了。

“如今我丢了饭碗,以后的日子你可能要受苦了。”谢行远微笑的看着息昔。

“没事,大不了我重出江湖做除妖师。”息昔不以为然的说,“以后我养着你。”

“那个倒不用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谢行远笑着指着书房说道:“读了那么多年的书,也该去京城混个小官,俸禄虽然不多,但是养家糊口还是够的。”

当天,几乎所有酒楼的店小二都被带到衙门,县太爷夫人亲自审问,问题只有一个:昨晚谁在你们那里喝醉酒?这个闺名叫做木槿、以剽悍闻名于杭州城的女人把审问他相公私房钱的招数全部使出来,可怜的店小二们没有不招的,她得意的将长长的名单递给息昔,息昔拿着名单“邪恶”的笑了。

一夜之间,当日混迹街头的醉汉被揍得体无完肤,次日,满城尽是“猪头脸”,“猪头们”在医馆药铺排起长长的队伍等着问诊施药,一打听都是被一个蒙面人套在麻袋里揍的,当然也有少数几个碍于面子的说是被石阶绊倒摔成这样的,不过——谁信呢?

一年后,谢行远带着息昔上京赶考,好歹考中了进士,自请回到杭州城编写县志。发榜当日,息昔失望的问谢行远为什么他不是状元,明明他的才华中两次状元都戳戳有余的,谢行远牵着娘子的手说:“我若是中了状元,就要好事者来说亲,说不定皇帝的女儿也要嫁给我,可是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。”息昔瞪了他一眼,嗔怪他油嘴滑舌,可是笑的却很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