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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,我说了你也不懂,你还是个小孩子嘛。”一夜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,小大人似的故作神秘,“不过这个你不需要懂,反正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。”

三年过后又三年,一千和一夜从出生时的小豌豆的瘦模样,长成了两个肥冬瓜,压寨相公却没有如约回来,大当家去小路的等候次数减少了许多,只是眼神越来越深沉,还好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,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压寨相公。

一夜喜静不喜动,整日抱着书本跟着王大夫学习诗文,闲下来的时候拿着树枝跑到在田地里找挥汗如雨种菜的二虎舅舅,“好为人师”的教他们写字算数。晚上则在灯下泼墨挥毫,画画写诗,还将他最为得意诗作献宝似的装裱完毕,送给母亲白赤槿,岂料白赤槿展开诗轴后暴跳如雷,拉着鸡毛掸子落在一夜肥嘟嘟的屁股上,“你这个败家子!那么大的一张纸你就写了五行字!寨子里剩下钱本来就不多,你以后去喝西北风啊!?”

一夜无比委屈,回到卧室里嚎哭到半夜,直到将姐姐一千吵醒,威胁弟弟如果他再嚎,就放小白出来咬他才止住啼哭。

小白是一千养在笼子里的一条通体如玉的白蛇,一千和一夜恰好相反,她喜动不喜静,能连续听王大夫讲一刻钟的文章就已经是奇迹了。她上树掏鸟,下河摸鱼,如果她有翅膀,她绝对能够将天上的云彩撕扯下来,放在灶火上烤着吃。

一天下来,胖乎乎的面颊只有眼白是白色的,其他地方都沾染着莫名的泥浆、鱼鳞、鸟毛、某昆虫的尸体等物,气的大当家挥舞着鸡毛毯子满山寨“追杀”,不过一千可不像弟弟那么老实乖乖撅着屁股挨打,她往往会爬到屋顶或者树梢上“避风头”,白赤槿毕竟是母亲,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在树梢上晃晃悠悠,再大的怒气也会立刻消散,取而代之是恐慌和担心,手中的鸡毛掸子也换成一夜最爱吃烤地瓜,热腾腾的诱惑她爬下来,树下的二虎舅舅紧张的瞪着眼睛随着她的身体移动位置,就怕她一时抓不树干,落下来还能接着。

白赤槿看着专心啃烤地瓜的一千,愁绪满怀,“这个野丫头我该怎么管教?如果她长大了,我还没被她气死,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
“哈哈,没事的,大当家。”一只耳劝慰道,虽然他们早就不打劫了,可还是习惯性的叫白赤槿大当家,“一千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!你能够在乱世中占山为王,他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她以后还不得倾国倾城啊!”

最后两句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和“倾国倾城”是一夜硬逼着两个舅舅学的,一只眼也跟着劝慰道:“大当家,一夜虽然不好武艺,却心思缜密,是个当军师的好苗子,以后姐弟两个双剑合璧,别说是打家劫舍,就是窃国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这时捧着书本的一夜连忙点头赞道:“贤者云:窃物者诛,窃国者诸侯,同样是偷,下场却截然不同,这告诉我们,要么不偷,要么偷的彻底,干脆将一国的宝库变为私藏,天下都是我们的,就没有谁敢说我们是窃贼了,因为如果我们是主犯,那整个国家都是从犯。”

这句野心勃勃的话从六岁稚龄男童嘴里说来,怎么听怎么别扭,却有感觉他说的句句在理,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大夫颇有深意的看着一夜,面露钦色。

此话一语成谶,一个月后,去年刚刚从亲兄弟手里抢过皇位的“窃国贼”七王爷根基刚稳,就打起“歼土匪,平民愤”的大旗,一路从北方杀来,将各大山寨的逐一扫过,那些残匪那里是装备精良的皇家亲兵的对手,纷纷丢盔卸甲,摇旗投降,新皇赦免土匪的杀头之刑,网开一面将他们都发配流放到黑土地挖土豆去了。

只有昆仑山的一伙山贼被判了斩立决,据说他们以前是哀牢山槿字寨的土匪,后来背叛了大当家,卷了金银珠宝来昆仑山落草,后来被禁军捆绑了带去审问,岂料这几个土匪见到皇上后脸色大变,口不择言的惊呼“压——压——压——!”。

这帮土匪不跪地求饶,居然想压倒皇上!这还了得!新皇眼神一凛,禁军堵住他们的嘴,拖出去就砍了。

没过几天,皇上的军队就到了哀牢山,白赤槿看着满山尽是禁卫兵,不禁破口大骂:“天杀的狗皇帝!老娘不去打劫好多年!你巴巴的带兵过来掀我的山寨做甚么?这哀牢山附近的村庄这些年得了我多少好处,谁家有困难第一个都想到的是来槿字寨求助,狗皇帝你这个又聋又瞎的残废!这些你都不知道么!有本事你出来和我单挑,不要害我的家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