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朔被他怼得咬牙,半晌沉声:“你自己排,休想我再给你叫好。”

云琅没忍住,终归乐了一声,心神隐约落定。

论生死绝境,他经历的远比萧朔多。论这一份心境,竟还不如萧小王爷一半。

“我方才在想,杜门主隐匿,并不一定是生路。”

云琅避开各处机关,走了一圈,抬手摸了摸桌上兽首:“这头狴犴蹲在这里,又总叫我分神。”

“狴犴是龙子,平生好讼,主秉公明断。”萧朔总不至于不知道这个,“大理寺处处都有。”

“也主刑狱,雕在牢狱门口。”

云琅道:“它还蹲在辰巳位上。”

萧朔看他一眼,走过来:“要我做什么?”

“搭把手。”云琅伸手扶了他,让萧朔也在桌边站稳,“帮我把它掰下来。”

萧朔神色有些复杂,抬头看了一眼云少将军。

“快点儿,一会儿追上来了。”

云琅听着下头侍卫司的声音,深吸口气攒足力气,掰上兽首:“使力,一二三——”

萧朔见他不似胡闹,也伸手扶上去,一并使力。

若是平日,两人任谁单手也能挪动这些机关。此时云琅气力已竭,萧朔不牵动伤处,力道反比他足些,一寸寸挪开了那一尊锈迹斑斑的铜兽。

眼前未见变化,脚下先轰隆一声,震得晃了晃。

竟像是开了什么通路,下面的人声静了一瞬,忽然嘈杂,竟隐约清晰了不少。

云琅原本已有七八分笃定,此时脸色不由微变,回头望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