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部尚书心事重重,浑然不知桌下风波,喝了口茶,又低声道:“朝礼后,依例在大庆殿前要搭楼台,于台下广场演武、编排百戏,以期冬去春来、万物生发……”
云琅不少翻上楼顶看热闹,倒是清楚这个:“工部就算再清闲,修缮宫殿、搭筑楼台总还是分内本职,大人如何竟有此闲工夫?”
“不瞒少侯爷。”尚书苦笑,“就连此事,今年也已移交给三司派人专管了。”
云琅闻言微怔了下,并未说话,慢慢解了披风,拿过自己面前茶盏,在手里焐了焐。
“工部只管搜寻材料、招募匠人,银子是三司出的,东西也要尽数供应给三司。”
工部尚书道:“连下官也是今日随着踏勘,才第一次见了今年搭起来的这座承平楼。”
“大人不必绕这么大圈子。”
萧朔看了看云琅,径直道:“楼有什么不对,违制破礼还是偷工减料、有垮塌之患?”
“都不是。”工部尚书苦笑道,“若只是这些事,下官何不直接参他一本?左右工部如今已成了清水衙门,还怕再惹一惹三司么?”
云琅同萧朔对了个视线,不着痕迹蹙了下眉。
工部尚书握了握拳,深深吸了口气,长呼出来:“不瞒少侯爷,下官看准了,那楼下有扇暗门,不在修建图纸之上。暗门之后,竟能藏下十来个人。”
“此等故事。”工部尚书定定看着云琅,“佑和二十四年春祭……少侯爷可觉得熟悉?”
云琅轻吸了口气,静坐片刻,搁下手中茶盏。
佑和二十四年,契丹使节居心叵测,借春祭大典拟行刺圣上、纵乱京城。
端王带禁军照常巡视,察觉端倪,要请旨再拦已来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