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女等人站在一边将叫做萱宁的女子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,她穿着黄色长裙,生有一张圆脸,柳叶眉梢含烟,一双美目眼梢飞扬,眼角尖尖,眼中是一片流动的秋水。鼻子小巧、樱桃红的小嘴唇。若说这张脸的特色便是人未说话,眼睛先说话。漂亮是漂亮,但是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着都太过严肃。
萱宁在前带路,经过巍峨的淄嫄宝殿,单檐九脊顶的淄嫄殿,戗脊连接垂脊,翘起的戗挑四角铺开,像是蝠鲼挥舞宽大的胸鳍、威武地临空出世。戗脊上坐有骑凤仙人、海马、狎鱼、狻猊、獬豸 、斗牛、行什戗兽,金黄色琉璃铃铛瓦为顶,四面是孔雀绿色的宫殿墙面,越发显得气派。殿前外左右两旁各蹲坐名为‘避夋’和‘卢夷’的神兽,左边的避夋长有鸟的头、豹子的利牙、鱼的身躯、鳄鱼的皮甲,它的头上长有孔雀的翎羽。右边的卢夷,口里衔了一颗明珠戏耍着,它的脸类似麒麟,但却长了老虎的身子,四肢却扁扁的,干瘦细长。
宝殿内供奉的是五色碧桃树花神郦姬,殿内的神像仪容俢美,她手拿仙桃,一脸肃穆地眺望远方。帝女进殿仰望郦姬神像叹道:“真是个难见的美人儿。”
马莹莹拍了拍帝女的肩膀示意她跟上大部队 。
“洞主,南方天帝星君求见。”萱宁上前一步站在正殿门前朗声道。
殿内人并不回话,只是不断弹奏曲子唱歌:
“我心向之,目断翠微。
我心盼之,雾隐月归。
我心哀之,青骢秋眉。
我心悦之,蓝桥赴会。
佼人揽镜,淡浓相宜。
公衣黻黼,彩笺双飞。
横空堆云,香葩取泪。
但为君意,左右徘徊。”
屋中的女子反复歌唱了几遍,声音倒是如黄鹂般婉转动听。
“大当家!这是唱的什么玩意儿?”马莹莹凑近帝女耳边问,“咦~呦~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想男人了……”
“嘘……嘘嘘嘘……不要说得这么明显……大意是这样的。”帝女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让马莹莹不要乱说以免惹恼了屋里的人。
“巫毅吗?”女子停止弹奏古琴,从屋内走了出来,“你便是那位风流的金星?你不应该是位相貌英俊的少年郎吗?怎么形似年过不惑的中年人?”
“相貌好坏不过是幻象……既然神君问起,我便以真面目示人吧。”巫毅说完,原本魁梧的身材变得纤长,脸庞好似剥壳的水煮鸡蛋白滑,下巴下的一撮胡子也不见了。他的头上束有黄金冠,散发披撒在肩膀上,一双细长的眼睛似乎刚刚睡醒,总是让人有种慵懒的感觉,一身的白纱衣,气质出尘。
“嗯?变成了小白脸?”马莹莹摆出一贯示人的面瘫表情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有美男在此当然要多看几眼。马莹莹因为是面瘫,即使发色心去看美男子,那张脸跟死人脸一般表情是僵住的,时常会被人误以为她不近人情或者正在办什么严肃的事。无法轻易被人看穿。帝女和马莹莹一样禁不住多看了巫毅几眼,害得坐在一边的敖掔和陆昌两神醋海翻滚,胸中哽了老半天。
女子一身红衣,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住帝女,她的眼角之下有几分媚态:“你是炎帝的女儿季女吗?你的父亲炎帝偏安一隅,不顾刑天的诱劝,苟且偷生。那时我们还时有交集,可后来没有了踪迹,想必是日久之后回想起过去并不好受吧。我曾经听过有关你不少的传说,也知道你肉身已死,如今你能围住一团真气是你身边的南海大太子所为,他为了你坏了毕身修为……这番真情倒是难得……这次你们找我不是为了喝酒赏花这些稀松事吧?”
“五色碧桃树花神果然是冰雪聪明,我等是为了帝女的事来求你。”巫毅双手抱拳道。
“她知道吗?”郦姬又转向帝女问道。
“你是说我不久命归西天吗?我早知道。赤松子和他们说我的事的时候我也在场。”帝女自从赤松子背叛父亲投靠黄帝之后,对他的崇敬之情也化为乌有,提起他是相当的不客气。
“你们站了半天,你们请进。我也没给你们备茶,你们莫要见怪。萱宁!把石藓茶给贵客备上,再去采几个新鲜桃子。”郦姬说罢邀请几位客人到客厅内入座。
她带头先入内,在首席坐好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道:“你们大约奇怪这个季节怎么也会有桃子吧?我这棵桃树是不分季节开花,果子则是三百年一结。合该你们有口福,前几日恰巧桃树结满了果子,大约这果树是知晓你们要来,便事先结满了树好教我款待你们。”
“神君客气了!”帝女点头谢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