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书自人群中缓缓走出,他朝萧齐北一揖,正声道:“回陛下,微臣以为细柳营不可一日无周亚夫【1】。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,这话的意思可是要放了薛景琅?
萧齐北抚了抚髯须,笑道:“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臣以为虽细柳营不可一日无周亚夫,然细柳营只有一个,而周亚夫未尝不能再找一个出来。”
“世子这可是说笑了,谁人不知我朝重文轻武,武将统共就那么几个,又从何处来寻个周亚夫呢?”
“是啊,便是定国公夫妇二人也驻守在西南,一时也无法调回。”
朝中尽是繁杂之音,可谢砚书却恍若未闻,他继续道:“可若是微臣前去呢?”
谢砚书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众声皆归于寂静。
眼下定国公正是皇帝的心头大患,更何况狡兔死,走狗烹,谢家这位世子爷若是领西北军,岂不是助长了皇帝的疑窦?
况且陛下压根儿就不会准予此事!
可萧齐北却微微眯眼,他看着下方那身姿如松的少年,沉吟了片刻,旋即一挥衣袍:“少年意气,果然是虎父无犬子!既然濯尘主动请缨,朕准了!”
“谢陛下,臣定不负陛下所望!”
谢砚书在众人的惊诧之中福身谢恩,那垂在身旁的一双手早已紧握成了拳,他抬眼看向已近中年的帝王。
而帝王也恰在打量他,二人目光相对,谢砚书垂头再次一揖,可眸中却早已褪去了笑意。
冷意渐消,难得的冬日暖阳高高挂在云幕之中,早朝完毕后,官员鱼贯出了承明殿,见了谢砚书的身影后却都纷纷绕开,眼下陛下对定国公府态度不明,没有人想去碰这逆鳞。
谢砚书独自一人走在冗长的甬道之上,在行至宫门之前时,却有人将其拦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