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宁殿外,傅闻钦站在外殿的廊柱下,听着李寻向她进言。
“眼下刘琦在陛下面前失心,陛下今日说杀就杀了三十多个羽林卫,就是在打刘琦的脸。此时此刻,将军是陛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,何不趁此机会,一统御林军?”
傅闻钦笑了笑,低声道:“掌事的意思,我都知道的。”
这个话题就此结束,李寻抿了抿唇,一时也不便多言。
还太早了。
傅闻钦灿银的眼瞳在夜色下折出微明的波光。
俗话说,事不过三,刘琦统率御林军多年,那群人对她不说忠心耿耿,至少也是佩服的。若要让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夺了权,大部分人都会不服。
她的军队如今服她,是因为看到了她在漠北一役的表现,御林军道听途说,多少也会嗤之以鼻。
所以,傅闻钦一点也不着急收网。
这才是第一次,有了第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,等舒眷芳杀多了御林军的人,那些人势必会人人自危,力求自保,届时她的出现,岂非如同救世主一般?往后只说真凶查获,让舒眷芳尽信了,那整个中央的军队就都为她所有。
而现在,她只需在众人面前,立下自己忠心可表的人设,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何等的忠良之辈。
这样,舒眷芳还能动她吗?还敢吗?
等她成了天下第一忠良的权臣,似乎跟舒眷芳要什么,都不算过分了。
“掌事。”傅闻钦低声,“劳烦掌事替我值守片刻,小解。”
李寻连连点头应下。
傅闻钦看了一眼他目中暗藏的恐慌,悉声道:“掌事放心,我已周密查探,不会有刺客来的。”
李寻面上一哂,道:“让将军看笑话了。”
傅闻钦摇摇头表示不在意,“掌事惜命,是好事。”
她走出福宁殿,望了望夜间来来去去的羽林卫。听说今日赵韫迁宫了,搬去了披香殿,是个她一踮脚,就能望见金顶的地方。
想着,她又踮了踮脚,遥遥望了那个方向一眼,才大步走去。
月明星稀,傅闻钦独自穿行在偌大的宫中,她绕开了巡逻的守卫,从一个不起眼的暗门下去,底下是潮湿的台阶,走完台阶,是一望无尽的阴湿密道。
傅闻钦点了一盏灯,细细观察着这里。
这个地方,是李寻告诉她的,底下的小路众多,可以通达皇宫内几个主要的宫殿。
不过今夜,她在这里关了人。
行至深处,才听见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