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叫副将吗?”孙犁拿了回去又灌了一口,舒服地眯起双眼来,脸上已经初显醉态,“说不定这次打完仗回去,我就成了主将了,正好可以向王家提亲。”
陈屑眸中含了几分笑意,看她一眼,“不是我说,王家可是书香门第,你还是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。”
“主将的身份也不行吗?”孙犁苦恼。
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,几十年来在京城混迹,既无名声也无勋爵,多年来只会写自己的名字。
“现今的文人心深,不好说哦。”陈屑打趣一句,从胸口摸出一个本子,开始用炭笔记录行军日记。
孙犁看着她,道:“你不也是文人?”
陈屑暗笑:“我又没考过科举,怎能算是文人呢。”
夜深人静,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,孙犁抱着自己的酒囊,嘴大张着睡觉,发出一阵阵轻鼾。
雪衣军师陈屑收好了书笔,看着孙犁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。近处就是篝火,今夜无风,倒也不怕孙犁冻着。横竖她是搬不动孙犁,索性进了帐篷取出一条毯子来给人盖上,自去歇息了。
子时,一条明亮的细线自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,忽然起了风。
有人忽然被冻醒了,激灵地抖了下身子,困倦的眼神无神地望着远处的光。
顿了顿,她一下子坐起身,看着地上微微颤动的沙砾。
“不好!”士兵大叫,然后冲进了主帐。
“将军不好了!有敌军突袭!”
然而主帐空空如也,她环视一圈,什么人也没见着。
来不及了!
她只好又奔出帐外,交代几个已经醒过来的士兵去将大家唤醒,速速整军备战。
暗沉如波的夜色中,那道狭长的光线越来越近,近乎飞速,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汇成一片火。
“是是葛逻禄!”士兵们大喊,叫喊声将陈屑惊醒,连忙跑出帐外一看,大惊失色地命令将士们立刻戒备,然后狠狠地踹醒了在她帐外睡觉的孙犁。
“孙犁!”陈屑目色阴沉吗,“还不醒?找死!”
孙犁被踹得一惊,翻了个身才爬起来,懵然地看着眼前。
葛逻禄的大军已经杀过来了。
她们对地形十分熟悉,又深谙马术,待军中一应人准备好,一对先锋已经冲了过来,足有数百人,浩浩荡荡直将军队冲得四散,甚至有少数几个不幸的士兵直接被残忍地割下了人头。
“发什么呆?”陈屑怒吼一句,“龟甲阵法!”
后起跟上排阵的军队并未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,葛逻禄人已经冲开了一条线,将整个军队断裂成了两半,布阵的序列发生了错乱,自然就会出现漏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