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想起,很久以前赵韫给她做的那个。
大红色的,上面绣着一只绿色的鸭子,傅闻钦很小心地捏了捏那个荷包,确认男人没有再把针之类的东西留在里面后,安心握住了。
“不错,栩栩如生,好看的要命。”傅闻钦毫无情绪地赞美她的男人,如愿瞧见赵韫开开心心地笑起来。
“哀家第一次绣呢!知道比不上人家的,但也很不错吧!”赵韫含笑的眸子藏着一丝妩媚,勾得傅闻钦想凑近去亲一亲他的眼睛。
唇息相近,快亲到的时候,她听见男人问:“你应该看得出哀家绣的是个什么罢?”
“自然。”傅闻钦十分自信地回答,“一只鸭子。”
?
话音刚落,她看见赵韫的笑容僵住了,仿佛凝固了一般,傅闻钦明明看见他还笑着,但是眼神又有些令她心底发凉。
该不会不是鸭子吧?这不是鸭子吗?
很久,她才听见赵韫强忍着怒意道:“这是鸳鸯。”
他说得很平静,傅闻钦咽了咽口水,脑子飞速运转,马上平静地回复道:“我就说是鸳鸯,果然更为栩栩如生了。不过亲爱的,鸳鸯似乎都是两只。”
赵韫恍然大悟,“啊是的,难怪你会认错,原来是我少绣了。”
男人重新从她手中抽回荷包,还高兴地亲了亲她的脸颊。
等傅闻钦再拿到荷包的时候,上面果然有了两只绿色的鸭子。
好吧,鸳鸯。
她轻轻摸了摸,缓缓勾唇。
那个年纪的赵韫男红确实不怎么好,但他年轻的时候在这方面确实是很出色的。
其中转折在于有一回,舒眷芳生了气,将这股怒火泄在了小心翼翼伺候她的赵韫身上。
冰天雪地,她让赵韫去外面跪着,男人只穿着一件中衣。
“可冷啦!”
傅闻钦想起赵韫跟她诉说这件事时的口吻,眼神还含着哀伤与后怕。
“跪了一个多时辰,我的腿冷得实在受不了了,想着今后无论如何,我可不能当个瘸子。就只好把手垫在了膝盖下面护着,等进了屋,后面连着好几天,我连筷子都拿不住。”
后来自然是养好了,但没好得完全,从那之后赵韫做穿针这样的细致活总是很吃力。别人最多一会儿就穿好了,他总是要仔仔细细地瞧着,穿个十几次、几十次。
跪雪地一事发生在赵韫二十三岁,中间整整隔了十七年,赵韫才重新拿起针线来。
他绣得无论如何,傅闻钦都觉得那是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