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慎摆摆手,“自己生太疼了,不管是得到的过程,还是分娩的过程,都太疼了。”
大家都深以为然,深深地叹了一声,许清道:“可不是,上回我腰上被抽了一鞭子,现在还留着疤呢,太医说好不了了,我也不敢多看。”
花世玉也道:“是啊,上回咳,陛下掐着我那儿玩,差点不举。”
李槐冷静道:“你们这算什么,去长岭那日,遭遇刺客,我差点”说着,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。
大家好像都感同身受,赵韫一个人呆呆坐着,实在无法开口去问他们一句:那陛下会给你们做饭吗?会帮你们洗身子吗?会不会在月事的时候给你们吃止痛的糖果?会不会给你们修琉璃窗户?
这些,赵韫一个字也不敢说。
倒是刘慎转身,轻轻抚摸着赵韫的头发,以长辈的口吻和蔼道:“小可怜,今年才十七岁,不知什么时候熬得到头哦,你为什么要进宫啊?”
赵韫眼神暗了暗,勾唇强笑道:“家里让来的。”
“诚君也是。”花世玉道,“他也是家里让来的,李大人是李家入朝第一人,为了让李家站稳脚跟,所以送了他进来。”
“你们不是吗?”许清道,“我也是我家让我进来的,还退了我从小定的亲。”
他的声音微弱下去,眸中溢上些许黯然。
“是你的意中人吗?”徐扬坐起了身子,关切地看着他,“以前从未听你说过。”
“嗯。”许清点点头,“我和她在柳树下,嘴都亲过了,得知我要入宫,她就南下走了,至今也不得归京。”
“唉——”刘慎长叹一句,眨了眨眼睛,“别说了,听着怪难受的,又让我想起外面那个没良心的。”
赵韫回头:“慎贵君在入宫前也有相好的吗?”
刘慎已经捂着帕子哭了,徐扬拍了拍他,轻声道:“是骑马认识的,阿慎从小性子野,好做些骑马、打架这样女孩子才做的事,小时候总被女孩子躲着走,骂他没教养,唯有那人不嫌他,对他体贴又尊重。”
“有一个晚上,下了大雨,我和她被困在半山的一个破房子里。”刘慎接过话来,声音沙哑地说,“我以为那晚,她多半是要做些什么了,可什么也没,她连亲一亲我,都要问过我的意见。”
说完这个,刘慎就哭了,被徐扬抱着拍拍背。
“那墨君呢?也是吗?”赵韫看着他们。
“我?我不是。”徐扬摇摇头,笑着,“我连个相思的人都没有,怪没意思的。”
赵韫轻轻点头,环视了下周围,悄悄地想,这宫里,喜欢上陛下的,难道就他一个吗?陛下为何在他面前不一样呢?
赵韫越想越觉得害怕,难道是因为他刚进宫,陛下才这样,其实这些人刚进宫的时候,陛下对这些人也是这般?只是时日一长,陛下就变了?
这真真是最可怕的事。
“我今日做了梅花糕,这会儿应该蒸好了,亲自做的,进屋来尝尝手艺罢。”徐扬笑起来,挺着肚子起身,赵韫连忙去扶他。
“慢着走,台阶太滑了。”赵韫道,还用一手小心地帮徐扬托着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