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吟雪的手又白又细,衬着绿橘,无端令人想起“并刀如水,吴盐胜雪,纤手破新橙”的诗句。伴随着这样旖旎的画面,她的声音却很清冷平淡,虽然尽力不显露出任何凄郁的语气,却听得人心中恻然。
随即,她又抛出一个让人更为吃惊的消息。
窗棂外的雪光一格一格照在她脸上,使得江吟雪的脸色异常苍白,有失于血色的透明之感。
“八月苏璞从怀州回来后,此事便是在长公主计划中的。及至我在和畅楼见你时,也便定下来了大概。我一直,都知道,只是他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“他来找过我,我却不会再见他了。”
她的声音一字一顿,很清醒,很明澈,很骄傲。
竭力隐藏将那么一点痛楚按耐下去。
奈何那钝痛的感觉随着一次次提起此事,便一圈圈如涟漪般扩大。
早已经选择的人生路,早已经哭过的决心,早已经知道的事情,本以为下一次说出来的时候可以坦然面对的有缘无分,在面对苏蘅关怀忐忑的眼神时,几乎决堤。
然而还是没有。
眼泪再流,想给他看的那个人,已经不会看见了。
江吟雪的目光移到眼前垂首不语的苏蘅,摸摸她的头,叹了口气,“傻丫头,我都没有哭,你哭什么?”
“没哭。”苏蘅的声音闷闷地从喉咙里挤出来,咬牙倔着,“橘子太酸了,酸得人眼睛疼。”
就像温热的水滴落在冰封的心上,江吟雪看见苏蘅拼命咬牙,努力不让她的感伤情绪影响到自己的样子,心中不由一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