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大以后,苏蘅不信邪,自己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做了次蛋黄肉粽。
三张箬叶重叠像扇面似的捻开,扭成漏斗状,捞一把圆糯米,填进油汪汪红彤彤的鸭蛋黄和拿酱油、糖、黄酒隔夜腌过的肋条五花肉,再捞一层薄薄的糯米封上顶。
绑粽子的绳子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,蔡澜大师的比喻妙极,“要像初恋时握着对方的手,柔软而坚定。”苏蘅学着包成四角菱形,也不太规整,只保证四个犄角不漏就成。
小火咕嘟焖煮了一晚上,早上起来满屋子都是粽子香。迫不及待地拿着还烫手的肉粽,解开棉绳,剥开清香箬衣,露出里面褐红透亮的粽肉。
一口下去,直接咬到馅儿。五花肉的肥油完全融化进了温润的糯米,略透明,糯软不糜,咸蛋黄沙沙的,又正好解了油腻。
那份儿恰到好处的惊艳,真是难以忘怀。
及至以后再吃到内馅儿再豪华丰富的大粽子,譬如什么腊肠瑶柱、野山菌松露、火腿排骨,都不如这一口简简单单的蛋黄大肉粽。
这时小枣粽已经煮好,春娘用筷子高高挑起一串泡进冰水过凉后,自然是先献给苏蘅尝尝鲜。
如果说咸粽是内心戏复杂的花花大少,那么甜粽就是清新可人的良家小少女。
瘦长的粽子又小又俏,剥开一个,清清白白。
小枣嵌在里面犹如红玛瑙,浇上一小勺上回做的玫瑰花蜜,便是北方人常吃的蜂蜜凉粽子。
又凉甜,又滑糯,夏天吃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