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便握住他的手,将他宽大的手掌贴上她平坦的小腹,道:“既与,你要当父亲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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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心堂里的地龙烧得旺,外头雪虐风饕,内室却温暖如春。
与静心堂相比,薛晋的书房倒是要冷上许多。
霍珏陪着薛晋吃了几盅茶,下了几盘棋,又说了他在桐安城的六年。
说起他的阿黎,说起酒肆和药铺,还有朱福大街的点点滴滴。
年轻的郎君说起过往,清隽的眉眼不见半点阴郁。
薛晋淡淡颔首。
他知这一年盛京的风起云涌少不了霍珏的推波助澜,甚至自家那一身反骨的孽子会义无反顾地做那大逆不道的事,同样少不了这年轻人的推波助澜。
对薛无问,薛晋可以狠狠拿起鞭子,给他一顿家法。
可对霍珏,他不能,亦没有那个资格。
这孩子与卫媗经历了家破人亡,至亲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,他们若是要伸冤要报仇,谁都没资格指责他们。
更遑论,眼下他所做的一切,并未伤及无辜,反而是造福了无数百姓。
青州,临安城,还有前不久因他警觉而提前制止的曲梁城流民之祸,皆是因着他而避开了生灵涂炭的局面。
唯独对成泰帝……
薛晋斟酌着言语,正要开口,忽然听得对面的年轻郎君温声道:“世叔信我,珏绝对不会做出有堕卫家名声之事,亦不会连累世兄受史官的口诛笔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