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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,余秀娘在嫁人之时便已经想好了要改姓,但那样的行为,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,都会被人视作大逆不道。

她在银月巷本来名声就不好,泼辣不孝,若是再摒弃父亲的姓氏,怕是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。

余秀娘不怕旁人骂她辱她,却怕自个儿不孝的名声会影响到齐昌林的仕途,也因此,心底虽然抵触父姓,却还是忍着没改。

直到后来和离了,自立女户之时才一并将名儿彻彻底底换了。

那时朱毓成曾问她:“嫂夫人要改户籍,可是因为齐兄?”

余秀娘性子太过刚烈,和离后改名换姓,想要同过去划清界限,倒也不出乎朱毓成意料。

可余秀娘却摇了摇头,同朱毓成道:“我只是捡起从前放下的东西。”

今日朱毓成在马车里问她:“秀娘子可是回来捡起从前放下的东西的?”

与九年前离开盛京之时一样,余秀娘依旧是摇了摇头,笑着道:“我是来还从前捡到的东西。”

数月前,自从她在中州发现了那两封信,她便已经隐约猜到了当初齐昌林与她和离,兴许是逼不得已。

而那些在中州寻她的人,要么是冲着那两封信来的,要么是冲着她来的。

她回来盛京,一方面是为了护住宏儿,另一方面,是为了还九年前齐昌林本该还给这世间的东西。

离开侍郎府的那日,她同齐昌林说过,此生不见。

她心底到底倔着一口气,等着齐昌林亲自来寻她。却不想,先来寻她的会是朱毓成。

余秀娘说完那话,便下了马车,回去屋里取出那羊皮袋,将那三封信交与了朱毓成。

“三封信,银票我是看得懂的,但那两封用番文写的信。我却是看不懂,朱大人既然来了,便替我看看,齐昌林那杀千刀的九年前是不是做了有背良心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