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咱们在宫里的暗桩说,凌首辅才刚离宫,余公公便悄悄去了一趟乘鸾殿。”何舟说到这,下意识觑了觑霍珏的脸色,见他依旧一脸平静,似乎半点儿也不惊讶,才继续道:“但余公公究竟是为了何事去乘鸾殿,却不得而知了。乘鸾殿里伺候的人太多,且盯得极紧,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。”
霍珏将桌上的案牍轻轻阖起,道:“递个消息进去,让他们不必混入乘鸾殿,只需盯着王贵妃,看她何时出宫便可。”
余万拙会同王贵妃说的,左右不过是凌叡要他传的话。
凌叡此人自尊心极强,做了这么多年的内阁首辅与吏部尚书,更是让他内心膨胀到了极点。
今日被成泰帝毫不客气地训斥,对这位身居高位多年的凌首辅来说,堪称是奇耻大辱。
这样的耻辱,二十年前的凌叡能忍,今日的凌首辅却是再也忍不了了。
权力让他早就失去了从前的隐忍与耐心。
霍珏同何舟说完话,便起身出了书房,道:“备马车,我去一趟酒肆。”
……
顺乐街,状元楼酒肆。
因着知晓霍珏今日要去大相国寺办事,姜黎一早就来了酒肆酿酒。
酒肆如今同盛京好几家大商户都签了契书,约定每个月初定时定量地送酒过去,一个月要不少酒呢。
眼见着七月初马上要到了,她自是要过来酒肆好生对一对送往那几家大商户的单子的,一直忙到午时方才对好。
从天井回到酒肆,姜黎发现大堂里来了张生面孔。
说来状元楼如今在顺乐街也算是有口皆碑的酒肆了,每日过来吃酒的人还真不少,来的次数多了,自然也就成了老熟客。
可今日这生面孔应当是头一回来酒肆,来了之后虽点了酒,却一口也不喝,瞧着根本不像是来吃酒。
姜黎下意识多留了个心眼,没一会儿便见那人拿着食单问店里的伙计,道:“你们酒肆后厨的那位厨娘,可会做八珍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