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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保英狠狠闭眼, 再睁眼时, 那翻滚在眸子里的情感转瞬就被他压入深处。

眉眼弯下, 又成了宫里那爱笑的赵督公。

赵保英缓缓转身,缓缓对上如娘泪意朦胧的眼, 叹了声:“怎地哭成这样?”

都多少年过去了, 再往后挪个几年便是当祖母的年纪了, 这丫头怎地眼窝子还这样浅?

赵保英想像儿时那般给她擦泪,却又怕惹她生厌。

毕竟有二十九年的漫长时光横亘在他们之间,幼时再深的情谊,说不得都磨光了。

他贸贸然做出些亲密的举措,总归是不妥当。

近乡情怯,大抵就是这样罢。

与赵保英的诸多思虑不同,如娘心知此番相遇并不容易,下一回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能再碰面,此时满心满眼都只是想听他多说几句话。

她忙擦了擦眼,笑着同赵保英道:“你,莫要,笑我。我就,就是,太高兴了。”

赵保英微微提唇,望了望渐渐暗下的天色,道:“宫中非叙旧之地,过几日,我到‘状元楼’酒肆寻你。一会你便同高进宝回御花园去,你莫要害怕,高进宝那人瞧着凶,实则是个心善的,他会好生看着你与你那东家娘子,不会让人欺你。”

如娘自是不舍,她还有许多话没问他,可她晓得赵宝英在这宫里根本不得自由。

为人奴才者,就算地位再高,也终究是不自由的。

她点点头,认真问道:“你,你当真,会来?”

“当真。”

“不,不骗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