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时到底任令未下,不管是三鼎元还是旁的二三甲进士, 都算不得官身。
成泰帝如今一句亲切的“霍爱卿”倒是抬举霍珏了, 隐隐可见皇帝对这位新科状元的亲善。
霍珏方才被灌了不少黄汤, 冷白色的脸蒙上了一层绯色,目光亦是涣散,他摇了摇头,站起身,似是强撑着醉意,缓慢答道:“臣,确有一事相求。”
这话一出,别说皇帝了,周遭那几位跟随在皇帝身边的权宦重臣都纷纷看向这位新科状元。
坐在霍珏身边的宗奎悄悄踢了他一脚,生怕他在醉醺醺的状态下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。
诚然,你救了半城的百姓,确实是有功劳。
可皇帝问你要什么奖赏时,会说话都会说“为皇上分忧,乃臣之本分”之类的话。
哪有人真的会直白地开口讨要奖赏?若真的开口了,说句实话,皇上就算真给你奖赏了,那也是给得心不甘情不愿的。
赵保英伺候了成泰帝这么些年,对这位表里不一的皇帝很是了解。
若这位新科状元真讨要奖赏了,日后的仕途怕也是到顶了。
赵保英握着拂尘的手动了动,正要开口,忽然便听那状元郎强撑着醉意,道:“臣恳请皇上允臣进都察院,为皇上效犬马之劳!“
赵保英闻言便豁然抬眸,只见这位眉目清隽的少年郎双目含光,神色向往,俨然就是一个心怀理想,恨不能做一个千古名臣的官场新人。
赵保英微提的手又缓缓落下。
整个礼部宴客正厅静了一瞬。
在官场里浸淫已久的朝臣们倒是能控制住自个儿的面色,不流露出半点诧异之态。
但那些进士们个个都瞪大了眼,连宗奎都被霍珏这话给惊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