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杀的是你同宗的二叔和堂弟!你这个孽子,你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?”君辽越说越怒,说着,从座上站起身来,抬起巴掌就要上前招呼到君宜修的脸上。

然而君辽的巴掌在空中便被君宜修拦了下来,对上君辽暴怒的面容,君宜修声音清冷:“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不该是父亲,而是他们。”

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凤州县令在位期间,以权谋私,贪污受贿。其子强抢民女,鱼肉百姓,甚至冒犯流落凤州的长宁公主。姒槿不与这昏官刁民一般计较,儿子却要好生计较。在其位谋其政,儿子任淮南路诸州水陆转运使,不仅要计较,还要好好替凤州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算一账。”

君宜修一语铿锵,震得君辽一时半会儿没说上话来,半响还是坐在大殿上的皇后出声劝道:“大哥莫恼,凤州之事,确实怪不得宜修。”

“长宁公主到——”内侍细长的一声通传,打破了大殿内尴尬的氛围。

君宜修闻声转头向走进的姒槿看去,眸中已无了方才的冰冷,恰好对上姒槿看过来的目光。

待姒槿走近,君宜修行礼道:“殿下。”

姒槿客气规矩地颔首回了一声“表哥”,在与君辽打过招呼后,来到皇后座旁行礼道:“参见母后,不知母后今日唤儿臣来有何事?”

皇后将姒槿扶起,拉到身旁坐下,指着殿中的君辽与君宜修与姒槿道:“你父皇召你二表哥回京,今日刚到邺京。如今刚从你父皇那边出来,来凤栖宫坐坐,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,本宫便将你也叫了过来。”

瞥见皇后唇角的笑意,姒槿愣了愣,以往皇后是如何厌恶君宜修的她不是不知道,几乎每每君宜修来凤栖宫,皇后必定会让他下不来台。可是今日刚刚在殿外姒槿听得真切,皇后不仅为君宜修说话,甚至还特意召她来见他。

想到这里,姒槿心中咯噔一声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皇后的话还在继续:“早先你遇险失踪,你父皇派兵寻找几月也没寻到,不想恰好被外派的宜修救下,想来这也算是种缘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