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县令皱着眉道,“这两日白马书院休沐,你的同窗陈宗贤,苏行之都回来了,为何独独你现在才回来?”
周继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窘色,讪讪道,“学生惭愧……学生虽年长两位贤弟许多,功课却远远不及,是以只得利用休沐的时间在书院里温习……”他说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,“学生也是想着好些日子没回来了,怕贱内担心,这才趁着天黑之前赶过来看看,却不想……”
张县令捋着胡子点头,叹息道,“半个时辰前,咱们接到报案,陈郎君被发现死在山间树丛里——死状甚是凄惨。”
周娘子想到先前尸体被抬回来时的惨状,胸腔里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,不由干呕一声,抽泣着倒在自家相公怀里。
周继祖抱住妻子,痛心疾首道,“陈贤弟为人慷慨,乐善好施……书读得也十分的好,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他下次乡试定能取中前三……日后大有可为。谁知天嫉英才,竟让他这么年轻就去了……”说着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红了眼眶,咬牙道,“不知我贤弟是因何而死?”
张县令就道,“如今死因尚在调查中……疑是陈郎君是从山顶坠落而死。”他说着,扫了眼周继祖夫妇,“至于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,因仵作还未赶到,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。需得等他来了,做进一步调查方可知晓。”
周继祖点了点头,犹豫地看了眼怀里面无血色的妻子,“学生娘子今日受到惊吓,您看可否……”
张县令挥了挥手,“你且带她下去吧。”
周继祖忙拱手道,“多谢大人。学生告退……”
那周娘子也勉强站定,朝他福了福,“民妇告退。”
夫妻俩刚要退下,又听张县令继续道,“在事情查明之前,你们俩不许离开这栋宅子。”
周继祖眉头微皱了下,还是低低应了声是,携着妻子一起退了出去。
待两人出了大厅,却见苏珩站在外头。
“贤弟——”周继祖无比感慨地朝他打了声招呼。
苏珩微微点了下头,看了眼周继祖怀里的周娘子,“嫂夫人没什么大碍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