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寒尽张了张口:“臧……家?”
臧家确实是世代相传的老中医,到现在,臧修烈的爷爷在中医界还算是小有名气,曾经还被省医科大学的人特聘为教授,不过老爷子行事低调,除了看病教书,其他什么与名誉相关的活动都一一婉拒,到了现在更是退休在家,轻易不再露面,家里的中医诊所也让他的小儿子也就是臧修烈的父亲继承了。
虽说只是个诊所,但他们的病人却也是一下排到了几个月后。
云星眠笑了笑:“讽刺吧?臧修烈为了保护臧修逸,让你白白恨我那么久,但其实我也算是他堂哥,只不过比臧修逸远了那么一点点。我爷爷跟他们爷爷是亲兄弟。”
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听见这件事,历寒尽还是一脸震惊。
臧家虽说是世代行医,但到了现在,继承衣钵的也就只有臧修烈父亲臧严新一个人而已,臧修逸他爸志不在此,早早就出去做了生意,臧修逸后来学的也是金融相关,臧修烈虽然确实成了医生,但学的也是西医。
云星眠当然能理解他的吃惊:“我当初知道也是这个表情,但没办法,当时爸妈为了我,只能回臧家去求他们家老爷子,其实臧老爷子对我爷爷也有愧疚吧,毕竟赶他出门是长辈的决定,他当初也无能为力。我……决定生下小暑之后,就一直跟他住在一起,对外宣称是得了重病在住院。”
说到这里,云星眠的眼睛又有些黯然:“其实我那时候还想,如果你要是听说我得了重病,说不定会回来找我……我怕你不回来,又怕你找过来联系不到我,被我爸打……”
他那时的心情还真是矛盾。
可事实却是他期待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,当然也不知道他那一场“重病住院”。
历寒尽被他说得心脏又是一阵紧缩,连眼眶都有些发红。
云星眠说起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谴责他,看现在的气氛太沉闷,他刻意笑了笑,打趣道:“不过最后你猜怎么着?老爷子他其实也没帮男人接生过,最后还是陈阿姨给我动的手术,她不是妇产科医生吗?你不是老问我肚子上的疤怎么来的?就是为了生小暑。”
“上回陈阿姨见到我怪怪的,可能也是因为知道我们是一家人,那位老爷子眼睛可刁了,什么都告诉陈阿姨两口子,没大儿子什么事儿。”
可他说得越是轻松,历寒尽心里就越不是滋味。
他何尝看不出来云星眠是不想给他压力。
“你……”云星眠接下来的话显得有些犹豫,“你原本也不知道我的体质,所以就算没……没带套也不能怪你。”
提起这事儿,云星眠难免有些结巴:“就算是真怀孕了,你也不用负责,我不会跟爸妈还有姥爷说孩子跟你有关,我口风很紧的,绝对不会拖你下水,你尽管放心……唔!”
听着他说这些急于撇清关系的话,历寒尽明明还愧疚着,却又忍不住气闷,只能身体力行地堵住了他的嘴,狠狠地在上面亲了一口。
这是回来之后,他们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,云星眠不由得呆住了。
“我放心不了。”历寒尽嘶哑地道。
云星眠慌忙别开视线:“都说了我不会说……你不要老毛病又犯了,心软对我们的关系没什么好处的。万一我现在真的有了孩子,反正……反正以后你也能随时见到他,不过就是不能认他而已。”
历寒尽发现自己习惯了他的无赖,对他这些深明大义的言行还真是难以忍受。
他又一次探过身去,不由分说地压制住云星眠的挣扎,吻得更为深刻认真。
许久之后,历寒尽才终于放开了气喘吁吁的云星眠,抵着他的额头,小声开口:“这不是拉我下水,我没觉得自己被连累……其实我,我……”
这种话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。
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也许是很久以前,在……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,我就爱上了你。不然你以为我是色狼吗?那么一个满身酒气的醉鬼扑上来,我也能忍不住……”
见云星眠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,历寒尽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,才继续:“你以为对我投怀送抱的人少吗?不管是分开的那几年还是后来,可是除了你……我真的一个都没兴趣,我,我也只有过你。”
在这段关系里,历董一直都是被追逐的那个,于是就连本该柔软的情话说出来都是硬邦邦的,甚至还没有平时让对方脱鞋换衣服时的语气来得自然。
这一大串疑似表白的话语说完,他终于沉默下来,满心期待地等着云星眠反应过来,然后一脸感动地扑到他怀里,迎来一个传统电视剧中皆大欢喜的浪漫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