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长行恭顺道:“多谢先生体谅。”
“你以为我想体谅你?”秋山先生讽刺道:“你仗着我同你祖父的那点旧情,这些年可逼着我体谅了你不少。”
他明显是话中有话,封长行却像是听不懂,站起身行礼道:“先生辛苦。”
秋山先生摆了摆手,眉眼升起些倦色,不耐烦道:“别说这种场面话。”
“夜深了,早些回去吧,我也要歇息了。”
封长行点了点头,“那先生保重身体,晚辈先告辞了。”
“嗯。”秋山先生语调平平地应了声。
封长行快走出门外,突然顿住脚步,回头看向站在案后的秋山先生,柔声道:“此去可能路途迢遥,他身子不好,还望先生能多照顾着些。”
秋山先生瞧着脸色不太好,烦躁地冒了句。
“死人还能怎么照顾。”
话音刚落,不算大的书房气氛迅速僵硬下来,仿佛连空气里都夹着股刺进骨子里的冰冷。
封长行突然笑了起来,不过眼里却瞧不见丝毫笑意,温和道:“先生看来今晚又贪杯喝了不少,竟开始说起胡话了。”
“酒这种东西,还是少喝,先生毕竟年纪大了。”他抬头看向秋山先生,面无表情地开口:“佳酿虽好,但也应惜命才是。”
秋山先生隐怒地瞪着他,“你威胁我?”
“不敢。”封长行欠身行礼,微笑道:“晚辈告辞。”
秋山先生嗤笑一声,并不想搭话,见封长行的身影消失后,他才对着院子里的那棵金灿灿地梧桐树,很是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。
“……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