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福睡到半夜,下腹一阵尿急,他睡眼惺忪的从床榻上爬起来,打开门准备去如厕,出来看到楚晏的屋里还亮着灯。

他心里奇怪,上前敲了敲门,“世子?”

屋内一阵沉默,王福刚想推门进去。

“怎么了?”

王福准备推门的手放下来,询问道:“这么晚了,世子还没歇息?”

“嗯。”楚晏冷淡道:“你去睡吧,不用管我。”

“是。”

王福感觉他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,但困意袭来,他匆匆跑去茅房撒完尿,又回房倒头睡了回去。

听到门外的人离开,楚晏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。

待呼吸平复后,他拿起剪刀剪开袖子,垂眼看起了手臂上的伤口。

原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,没想到还是大意了。

不过万幸,虽说三叉箭难拔,但好在箭头上没毒。

楚晏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,把汗巾死死咬在嘴里,用蜡烛上的明火把匕首仔细烧一遍后,随后沉住呼吸,在中箭的位置滑出一道十字。

额头渗出的冷汗辣的他睁不开眼,他只能摸索着用刀尖找箭头的位置。

剧痛逐渐麻痹了神经,楚晏痛的近乎晕厥之际,脑海里骤然闪过前世中箭的时候,军医见伤势严重,不敢贸然下手,旁人也束手无策,最后只有傅时雨站出来,沉着冷静的划开伤口,有条不紊的把箭头挖出来。

…傅时雨。

一提到这个名字,楚晏如同当头被人敲了一记重拳,脑子浑然清醒,动作开始变得麻利。

约一炷香的功夫,终于把粘连着皮肉的箭头挖了出来。

楚晏浑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刚爬起来,气喘吁吁的靠在床头,摇曳的烛光照着那张惨白的脸,似乎是感觉自己证明了什么,他一双黑眸亮的出奇,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。

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傅时雨坐起身,总感觉有股气堵在胸口,憋闷的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