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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葭远在静江府,段琢并不知道线人的事,自然干涉不了。按道理聂小乙不可能收不到线人的消息。她的慌张心虚,以他的敏锐也不可能看不出。既然如此,他明知药里有毒,为什么还要喝?

只有一个解释,他是为了——试探她?想要知道她真正的心意。

如果是这样,她刚刚情急之下打翻了药碗,岂不是坑了自己?她好不容易有希望及格的仇恨值怎么办?年年暗暗叫苦,亡羊补牢地道:“我再去给你熬一碗。”大不了再下一次毒,表示自己想毒杀他的坚定决心好了。

不对,万一聂小乙试探完毕,对她放下心来,真的喝了怎么办,难道她再打翻一次碗?

年年心中纠结。

聂轻寒见她神色变幻不定,眼神沉了沉,温言道:“我右手不能动,劳烦年年帮我换身衣服吧。”

年年心烦意乱:“让丫鬟给你换。”

聂轻寒道:“我不喜欢别人碰我。”

不喜欢别人碰他,难道她就不是别人吗?年年瞪了他一眼,冷酷无情地道:“那你就自己换。”

他静静地注视她片刻,没有再说什么,走进屋中。

年年很快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,从烦乱中醒过神来:不会吧,他真自己换?她恨恨地跺了跺脚,走进屋去,见他正笨拙得用左手解着衣扣,碰到实在解不开的,勉力抬起右手帮忙。

年年:“……”他还有没有一点伤者的自觉,气恼道:“聂小乙,你是想伤口崩裂吗?”走上前去,愤愤开口,“我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