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轻寒好不容易摸黑帮她穿好衣服,再一看,怀中佳人杏眼轻阖,朱唇含笑,已经再次沉沉入睡。
真是心大。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,他为之前她绑他的事找她算账?
他一时生起啼笑皆非之感,心中自被她哄了被绑后生起的寒冰却融化了几分:莫非,是他误解了她,她并没有想那么多,只是单纯的恶作剧,所以才会毫不担心?
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睡得香甜的她一眼,转向屋外,闪过冷光。
屋外人影幢幢,俱是黑色劲装,眼含精光,走路几无声息,分明是昨夜跟在那辆马车后的那群护卫。柴火被轻手轻脚地搬来,堆在小屋四周,有人动作熟练地浇热油,撒上硫磺。
真是狠啊。
他将年年背在身后,这才将先前被他打晕捉来的两个黑衣劲装汉子剥了外衣,扔到了床上。
他们一心想置他于死地,如果火烧之后,屋中没有尸首,他们的追杀只怕无休无止。他一个人贱命一条倒也无妨,可他还有妻子,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。
既然如此,就休怪他行李代桃僵之计了。
外面火苗开始噼啪作响,做完这一切,确定再无破绽,他背着年年从后窗翻了出去,钻入了茫茫山林中。
身后“轰”的一声,火光蹿起,照亮了半边夜空。整个庄子被惊动,村民们人敲锣打盆,惊慌失措地跑出,大声嚷道:“失火啦,失火啦。”
他放下年年,将她拥入怀中,伸手掩住了她的耳朵。他还记得,她怕听到锣声。
年年呢喃了声,脑袋往他怀中拱了拱,没有醒。
火越烧越大,整个庄子乱成一团。他抱着年年静静地看了许久,直到锣声停止,才重新背起她,向山林深处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