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臻心里十分清楚,陆铮鸣这一行凶多吉少。
在陆铮鸣踏出燕京来寻他的那一步起,他与萧巡便已彻底决裂。在这段时间里,萧巡有足够的时间去拔除锦衣卫里陆铮鸣的人马,当然,还有东厂在燕京里的暗桩。
不过这段时间萧巡自个儿也挺忙,内忧外患,估计还有藩王们给他添堵。
与蛮人串通无疑于与虎谋皮,萧巡最大的依仗便是易守难攻的燕京。
可这也是他最后的屏障。
陆铮鸣是在凌晨时分离去,天还未亮,和臻还未披上斗篷去送他。陆铮鸣双手握了握他的手,笑着与他道:“别送了。”
和臻看着他的眼睛,也笑了:“不送就不送吧。”
陆铮鸣便如此踏着未消退的月色,乘着风雪,领着一小队人马踏马而去。
去的方向是他两人在这人世间唯一可以称得上的是家的地方。
带着的不是整个大燕的希望,仅仅是和臻与他两人的愿望。
和臻与陆铮鸣二人一生皆颠沛流离,摸不着的过去,踩着刀尖的现在,还有看不明了的未来,唯有燕京是两人相遇的地方,也是结缘的地方。
陆铮鸣想将和臻带回那里,带回那座老宅院里,在太平世道里,安安稳稳地相守一生。
他们两人皆做了一辈子旁人的刀,剩下的岁月,都该封刀归鞘了。
“昨日王爷起兵南下,”别苑里梨花树下,高挑的美人执子与和臻对弈,“燕京过去这么多天,几乎没有消息,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