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大清早路况良好,老国道也没有测速,展之行风驰电掣,半小时就到了地方。

景宝山的北面与南面截然不同,南面木青水秀,浑然天成的自然风景。北面仿佛到了另一座山,因为临着城市,山脚有个半城半乡的小村子,随着城市的扩大,远远望去山就像半边斑秃的脑袋。

拆迁的就是山脚的村子,已经开始施工,车开不进去,展之行只得把车停在村子的外面。他下车时往脸上栽了一个墨镜,粉兔子被他单手端在腰前,在工地入口碰到了值守的工人。

“唉!那个里面在拆迁,不能进去!”

展之行面不改色地转头朝人看过去,墨镜挡了他半截脸,对面的人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一扬,然后听到他说:“我来看看进度,过会儿就走。”

这种工程一般下包了好几层,那个工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,回去拿了一个黄色的安全帽递给他。

“这个你戴上,注意安全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展之行接过安全帽,又脏又旧,他内心挣扎了片刻才小心地戴到头上,然后大步朝村子里走去。

拆除工作是从里到外的,越往里走拆除得越彻底,在见到白兔翁心心念念的树时,前路已经满是瓦砾碎墙,房子也秃得只剩个框架。

树就在几条路的交汇处,茂盛的绿叶老远就占据了展之行的视线,完全不像方齐说的是棵死树,绿得朝气蓬勃。他踩过瓦砾走到树下,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,他打望了一圈,心想大概是在一片没了生气的废墟里,就这么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实在太违和。

他压下心里的感受,绕树走了一圈,只认出是棵榕树,具体到哪个品种他并不清楚。

“凡人,如何?”

展之行捧着的兔子一蹦,落在树下围建的花台上,白兔翁冒出头来期待地瞪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