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望月边城贫瘠,饭食自不如将阳城,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。”储栖云与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竭力装作与从前并无差别,“萧公子多担待着些,别怪罪我不懂待客之道才好。”
可是世事难料,沧桑变幻,他们之间也划开鸿沟天堑。
晦暗灯影下,萧玉山眼眸雪亮,好似要窜出火苗来,倏然说道:“与我同归将阳城吧。”
此一言早已徘徊于唇畔,既然明日分别在即,此刻说出,不论结果,都可不留遗憾。
储栖云倏然沉默,无声叹息。
纵使他不言不语,萧玉山也晓得答案,只说道:“是我莽撞了,让你陷入两难之境,自明日以后,你我还是不必再见为好。”
“你曾说过,要做我家人亲友,才短短数月,怎就食言了?”储栖云说话时,还不忘替他夹菜,全将伤悲掩在心里。
萧玉山只觉得食不下咽,心烦意乱:“你已寻到家人,如今已抛不下姓氏。”
“可是我也抛不下你。”储栖云揽他入怀,道明一切心意,“明日别后,纵使你待我如死敌,我也不会伤你。”
所谓真情,大抵便是如此,割不断,抛不去,却又难免要在心底刻上一道伤痕。
萧玉山虽未言,但也知晓,如若真有那一日,自己亦不会伤储栖云。
翌日天色微亮,众人已整装待发。储栖云亦是早早起来,一路送萧玉山去往城门。街肆仍在戒严,为掩人耳目,萧玉山终是未脱去女装,依照储栖云的意思,又用面巾将脸一遮,仅路一双明眸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