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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在晋安王府邸,储栖云便瞧出,萧玉山心绪不佳不单单为矿场一案,更有因萧玉琮之死而心生万千感慨。

世人尽说皇位好,不知皇帝多烦恼。其实莫说皇帝,便是皇子、世子,也有说不尽、道不完的烦恼事。前朝某皇子便曾道“来世再不生帝王家”,大抵便是因此道理。

萧玉山沉默半晌,储栖云也安静地出奇,只这般静静陪着他。一时之间,只有窗外蝉鸣充斥在初夏傍晚的宫室里。

“六岁之年,我曾高热不退,病入膏肓,你可还记得?”萧玉山突然启唇,说起陈年往事,声音低低沉沉,恍梦幻呓语。

他们二人因此结缘,储栖云自不会忘记:“记得。”

“那时候,我并非生病。”萧玉山合上眼帘,眉心若蹙,压着阵阵心潮,“而是中毒。”

听得此话,储栖云暗自惊心,这些年来,他也是今日才知晓真相。一时之间,储栖云惊愕万分,纵使平日里伶牙俐齿,是个诡辩之才,如今也不免瞠目结舌:“怎会这样?”

萧玉山不避讳储栖云,将宫闱秘事缓缓道来:“我至今犹记得,那一日蒋淑妃胞妹荣德夫人入宫,赠我一叠桂花糕。彼时,我尚且年幼,即便母后再三叮嘱莫食旁人之物,我犹是犯馋。”

“谁料想,只尝了一块,便险些命丧九泉。”

六岁孩童还尚有些天真,全不懂人心险恶。那时候,萧玉山还有颗冰雕玉砌的心,只可惜,冰易化,玉易碎。

“那时候,谁都晓得,是蒋淑妃姊妹为皇次子谋划将来,故而暗下毒手。奈何无凭无据,纵使母后身为皇后,也处置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