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心是一回事,和新科进士一同散心就是另一回事,李殊檀才想起来如今她身上有个长公主的名号,李齐慎这是借谢忘之的手,暗搓搓地告诉她,让她可以着手物色夫君。
李殊檀蓦地叹了口气,把信笺放回去,又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。这回这块烤得酥脆,让她皱着眉一咬,一声脆响,恍惚像是咬裂石子。
三月十二,今年新科放榜。
三月十六,曲江设宴,宴请的正是今年新科。
李殊檀到长安城时已经是三月初,行卷温卷的事都轮不着她这个长公主,她百无聊赖地坐着,注意到最先到场的几个新科进士,都是年轻漂亮的郎君,可惜一个都不认识。
她想着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崔云栖,意兴阑珊,借口被花粉熏得不舒服,找了处阴凉地方坐着,有一个没一个地摸点心吃,顺便问跟着伺候的宫女:“妙心呢?”
“……啊,您说梁娘子啊?”跟过来的宫女叫垂珠,心思活络,嘴也甜,立即反应过来,“曲江离客舍远,许是不方便过来吧。曲江这儿有花茶不错,奴婢去给您取一壶来尝尝?”
“慢着。”李殊檀叫住她,“到底怎么了?”
垂珠顿时面露难色,过了会儿,左右看看,才凑过去,嗓音压得极低:“奴婢听说呀,是梁娘子先前入宫陪皇后娘娘说话,正巧撞见陛下,不知怎么的,奴婢猜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吧,反正最后是说她冲撞圣驾,在禁足呢。您还是别问了。”
李殊檀觉得有点好笑,懒得管梁贞莲又作了什么死,摆摆手:“那不提了。我吃不完,你也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