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上了船,老余头便驾着船往半山村去,他还朝江舟暗示地眨了眨眼,让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
老余头有心帮忙,想了想便问温言:“你前几日来买鸡蛋糕,回去吃着如何?”

温言抱着小一的手一紧,又看了一下江舟,正对上他看过来的双眼,瞬间涨红了脸,特别小声开了口:“嗯……”

哪有比自己悄悄去买鸡蛋糕还被揭穿更尴尬的事呢?

他想起了自己买到的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鸡蛋糕,和江舟送过来的那一块丑丑的鸡蛋糕,一对比,他如何能不知道江舟的意思?

这是他相濡以沫,情投意合了十数年的舟哥。

即便心中仍有犹疑,他仍能清晰地接收到江舟的那点儿暗示,他叫自己放心。

两个人都没说话,空气里却暗流涌动,相顾无声地到了目的地。

江舟把温言送上了岸,站在那棵老槐树底下看着温言往外头走了两步,忽然喊住了他:“阿言。”

温言匆匆回过头:“嗯?”

“你明天还去灯会么?”

温言迟疑了一下:“去……吧?”

江舟靠着槐树笑了一下,在树荫里缓缓道:“那我来接你?”

他眼神温和,在如墨的夜色里便如细河的水一样清澈而明亮。

温言感受着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鼓动着,明明是在秋日里,他却仿佛浸沉在夏日的蝉鸣里,只听见自己极轻的一声“好”,然后匆匆地转身落荒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