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惯趾高气昂的索月萝无精打采,明明是个爱臭美的,今日却并未上妆, 只见眼下泛青,眼珠发红, 同她交代什么都只是点头。这太奇怪了。
傅攸宁也很奇怪。
眼睛微肿,眼神涣散, 虽说平日里这家伙也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,但她今日居然忍住了嘴碎接话抖机灵, 只是一径“嗯”“是”“好”。
事实上,昨日索月萝已向尉迟岚回禀过, 兰台石室的差事进展得很不顺利。
可他万不曾料到, 自己手底下这两员吃铁吐火的大将竟然会被打击成这副见鬼模样。
士气很低落,形势很危急啊!
他赶忙将其余几位总旗先放去做事, 留了这两个霜打过的小茄子谈话。
“你俩……”尉迟岚清了清嗓子,努力克制地斟酌字句,“眼睛都怎么了?”
索月萝与傅攸宁闻言抬头, 缓缓扭脸瞧瞧对方的惨样,再木然回头看看尉迟岚, 异口同声道:“卷宗看多了给瞎的。”
“索月萝, 你嗓子怎么了?”尉迟岚闻声又惊。
“骂街骂的。”索月萝昨日在兰台石室骂了一下午街, 嗓子有些沙沙的。
“傅攸宁,你也跟着骂了?”
“并没有,”傅攸宁昨夜难得哭了一场,嗓子也有些沙沙的,“我哭的。”
尉迟岚痛苦扶额,悲鸣道:“你们两个,够了啊!摆这副死样子让我怎好意思再开口骂人?”兰台的事查不出个进展,最该哭着骂、骂着哭的人是他才对吧?
尉迟岚背着傅靖遥向梁锦棠要了人去剑南道抓邹敬,届时邹敬若被抓回来,那他叛逃成羌的事自然不成立;要再查不出他带走了什么秘密,只要邹敬咬死不松口,那这事就成了“尉迟岚背着光禄少卿无故秘捕史官邹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