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未请教,姑娘如何称呼?”丹露是梁家大宅出来的大丫鬟, 自也有些眼力。
瞧着面前这姑娘虽只一身绣衣卫武官袍,无妆点、无首饰,却眉目舒朗, 言行谦和,只这教养, 便叫丹露觉得这姑娘定是个简单的人物。
“傅攸宁, ”见宝香来搭手帮自己除去外衫, 傅攸宁领情颔首,轻声道,“有劳宝香妹子。”
先时只不过管事大娘引荐过一会,只怕连三爷一时都分不清她二人谁是谁。
宝香见她并不轻看人,顿觉她亲切,便笑容可掬地多嘴问一句:“傅?是青阳傅氏的姑娘吗?”
大宅的人皆知梁家三爷是在青阳傅氏府中受教过的,一听傅姓便免不得多想些。毕竟都知三爷这宅子轻易不留人,往常也最多只留两名小厮照应,问大宅要丫鬟这还是头一遭。
若是青阳傅氏的姑娘,得三爷这样礼遇看重,倒就顺理成章了。
傅攸宁抿唇笑笑,摇头轻道:“只是双凤堂傅姓的旁支。”她觉着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但愿她俩并未察觉。
“傅姑娘有伤,让宝香替您净面吧。”丹露轻道。
“只是小伤,我自个儿可以的,”傅攸宁面上的笑意撑得稳稳的,“我好歹也是光禄府的武官,若这点小伤也扛不住,那成什么了。你俩快去歇着吧,乍然换了地方,我还怕你们认床。”
“咱们就在东厢,傅姑娘若有什么需求,拉一拉床头绳铃即可。”见她目光诚恳,丹露便不再坚持,领着宝香恭谨辞礼,退下了。
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,傅攸宁脸上镇静的笑意终究绷不住了。
行走江湖,若非天份超群,或师门出身尊贵,活命的首要,便是察言观色。
踱步到雕花面盆架前的圆凳上缓缓坐下,傅攸宁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