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的声音格外琐碎而吵嚷。
顾潮躺在被窝里久了便有些困,他记得自己和边随又聊了一阵春季赛的打法,还有边随跟他说新年快乐。
这中间顾曲玫好像下来开过一次门,但他没再像平常一样惊醒,而是闭着眼心里很踏实。
只是房间的灯太亮,他睡的有些迷糊。
亮灯是顾曲玫的习惯,他从小就被要求这样做。光打在眼睛上,人总是下意识的伸手去遮,顾潮的胳膊在眼睛上挡了一阵,就像每年除夕的时候一样。
也许是睡着了,接着他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寻找黑色的梦里,人不停的往前挪动,只是为了让光线再暗一点。
终于,他翻来覆去找了很久,才找到一块又大又暖又黑的石头,把头埋了进去。
灯光不再刺眼。
他依稀记得梦的最后,这块大石头突然变成了一只大章鱼,黏糊糊的伸出八只触手想要把他整个人包进去。他一抬头,章鱼冷冰冰的说:“我要保持手感。”
顾潮一下惊醒了。
睁开眼,面前是黑色的毛绒睡衣,均匀而有力的呼吸着,鼻尖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。
他发现自己整个脑袋都钻在边随怀里,后脑勺被边随的两只手臂抱住,以一种遮光的姿势。
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,他被抱着。
顾潮愣了一秒意识到,这很可能就是那只章鱼。
“”
窗外天光微亮。
边随还没醒,顾潮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双腿。
一瞬的凝滞。
然后像是触电一般,他没再管会不会吵醒边随,直接两步半滚半蹦着下床,洗手间的门“咣”的一声关上,在大清早掀起一阵巨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