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逊喊:“我是车手——”
“滚蛋!”
蒋逊涨红了脸:“你耍个屁威风!”
车身在晃,边上有行人闪到了一边,再废话下去,谁也不用等明天。
贺川突然拿住她的羽绒衣帽子,往她头上一盖,觑准没车的空隙,按住她的肩膀,发了狠推出去。
蒋逊叫了一声,只听见疾行的风中送来最后一句话:“你个娘们儿!”
车子往前冲,蒋逊只来得及看见车尾巴,她重重地摔在地上,帽子护住头,滚了好几圈,疼得一口气没上来,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。
边上好几个人围过来把她扶起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怎么回事,要不要报警?”
“刚才那车,快快,车牌号,报警!”
“先送医院吧!”
蒋逊咬牙爬起来,说不了话,她摆了下手,跌跌撞撞地往前面跑。
尖锐的喇叭声越来越远,是她的车,那人抢了他的方向盘,把她狠狠推了出去。
她是一名车手,从到了年龄拿驾照开始,她就没离过车,她开过沙漠,开过高原,十几天的赛事,每天开20个小时,只能喝水吃面包,她从不退场,再坏的路她也就这么冲过去,所有男人都叫好,没人把她当女的,更没人会看不起她。
没人会冲她喊你个娘们儿!
蒋逊咬着牙,死命往前冲,帽子被风吹开了,一头长发在夜风中扬起,路灯下的影子拖得长长的,似要飞起来。
车子开过的方向,喇叭声急促地警告着,所有人都闪到了一边。
蒋逊看见了大片的海,刺骨的海风嗡嗡呼啸,夜空中喇叭长鸣,白色的车躲避行人,冲破了隔离带。
隔离带外两米,空空荡荡,面朝大海,车速减弱,正对车头的方向,一个蹲地的孩子站了起来,傻呆呆地望着朝他冲去的车。
车子猛打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