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掌离开肩膀,慢慢滑到了姚岸的腰上,蒋拿两手锢住她,视线仍紧盯车身,喉头滚动了两下,似乎声音尘封许久,带着落灰的苍哑,“我更爱你!”
姚岸双眼一涩,踮起脚尖,吻了吻蒋拿的侧颊,蒋拿立刻捧住她的脸,不顾远处走来走去的手下,狠狠吻了下去。
车身上的那几个字牢牢固定,“蒋拿,我很爱你”,风吹不散,日晒不干。
这辆被蒋拿折腾了一年的吉普车,终于能提前退休了。
蒋拿特意在士林镇的小区里多买了一间车库,小心翼翼的将吉普车开去了那里,路上车速极慢,引来车辆不断鸣笛,护航的手下们探出车窗朝外叫喊,如此开了一路,终于平安到达小区,车身上的灰尘似乎完好无损,字迹清晰夺目。
姚岸对蒋拿的此举颇有微词,蒋拿似笑非笑:“这是你对我爱的证明,想反悔?没门儿,车库钥匙我都不会给你!”
姚岸气急败坏,只能祈祷别再叫其他人看见那辆吉普车。
转眼七月,婚礼如期而至,士林镇最大的酒店内人声鼎沸,两间宴会厅被包下,桌子却仍不够,酒店只能咬咬牙,将桌子摆到了宴会厅外,无法顾及其他客人的侧目。
货运公司的弟兄们只能委屈一下,在外头将就碰杯。陈立和李强作为伴郎,携着姚岸的高中和大学的伴娘团队辗转应酬,司仪在台上不断说着贺词,台下的宾客交头接耳,跃跃欲试得想要上前讨要签名。
送餐的服务生们提心吊胆,不敢盯着外头一干纹身壮汉们瞧。宴会厅内的欢呼声一声赛过一声,亲朋好友纷纷落泪,替姚家苦尽甘来感到高兴。
大伙儿都听说了蒋拿送出的礼金,无不咋舌他的豪慡,相比于姚家的嫁妆,这份礼金已是天价。
姚母却早已将三十万交给了姚岸,充作她的嫁妆带回了蒋家。蒋拿这些年的积蓄早就耗完,办完婚礼,装修完新房,也就所剩无几了,姚母心中有数,自然不会摊这种便宜。
婚礼现场气氛高涨,盖过了屋外的艳阳天,汹汹的暑气被挡在了酒店外,却挡不住浓浓的兴奋和喜悦。
姚岸微挺着肚子站在台上,仰头看向举着话筒的蒋拿,蒋拿指着骄阳,说道:“我跟姚岸就是在今天认识的,去年的今天,我就盯上了她。”
台下一阵起哄,蒋拿继续笑道:“我当时就想,大热天的,一个小姑娘满头大汗,怎么还能这么漂亮,可站在大太阳底下一动不动又有什么用,跟头驴似的,迟早被烤了!”
姚岸偷偷捏向蒋拿的腰,却被蒋拿一把抓住,腕上用力,将她拽近几分,重重吻下。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鼓掌尖叫,不断叫好。骄阳似火,烈烈的火团齐齐交汇,涌入贺声喧闹的酒店,灼烧成暖光,拢住了蒋拿和姚岸,两人谁也看不见谁,仿佛回到了去年火烧火燎的那天,蒋拿脚踩油门,险险的擦过姚岸身边,姚岸立在原地瞪视远去的吉普车,炙烤滚烫的李山中路上,烈日汹汹。
84小包子的番外二
姚岸的预产期在十二月,生产这日,县医院的手术室门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。
姚母被李强从中隽镇接来,出电梯的时候愣了愣,刚迈出的步子立刻收了回去,卡在电梯门里就是不离开。李强奇怪询问,姚母没好气道:“你让他们消停一点儿,丢人现眼的!”
李强听罢,往产房门口望了一眼,半响才反应过来。
县医院比中隽医院气派豪华,走廊过道也宽敞许多,但此刻宽敞的手术室门口,二十几个大汉或蹲或站,围在一起不言不语,一脸肃静。许是从前习惯斗殴收保护费,不说话时一个个都凶神恶煞,医生护士都躲得远远的,尽量不往这里走,病人和家属们经过时议论纷纷,暗自揣测究竟是医院惹事还是病人惹事,招来了这样一群人。
蒋拿坐在一边,几次都想从裤袋里摸出香烟,忍了许久才压制住。李强跑过来对他耳语一番,蒋拿顺势往电梯那头望去,朝兄弟示意了一下,一行人终于慢吞吞的散开了,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清新,只是压抑感仍在。
姚母见蒋拿一脸凝重,暗笑他的胆小,想了想,便与他随意聊天,说了许多姚岸小时候的趣事,蒋拿终于渐渐放松。
姚母笑道:“我后来很欣慰,还想终于没有取错名字,姚岸姚岸,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靠岸,当时我怀她的时候本来想给她取名叫姚一,这个名字简单啊,不会像她姐姐那样,这么复杂的三个字,直到十多岁了才会写。”顿了顿,她又问,“你们给孩子取的名字到底定下没有?都折腾了两个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