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初录下这段话,心中早该有了主张,征求沈仲询的意见,目的也无非是想拉个靠山,若惹恼了领导,自然有人照应,小丫头心眼太多,坏到了家。
沈仲询却喜欢她这副样子,心甘情愿的佯装上钩:“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不用担心,你的同事不知道我们的关系,领导心里都是有数的,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。”
林初心满意足,眼里终于含了笑。
难得碰上两人都休息,沈仲询带着林初去看了一场电影,散场后又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,用餐时沈仲询只自顾自吃,没有替林初夹菜,担心感冒没有痊愈,传染给林初。
林初终于有所察觉,咬着筷子问:“你是不是感冒了?听你说话嗓子不太对。”
沈仲询何止是感冒,前些天高烧入院,和江晋成了病友,他挂了三天点滴,这才稍稍好了一些。“小感冒,好得差不多了!”又说了一些江晋的近况。
江晋的身体正在不断恢复,新闻也渐渐消停,只是工作这块仍叫人苦恼。
饭后林初回到关锦花园,进屋后来不及休息,立刻打开电脑,将手机里的录音拷贝上去,又下载了一个软件,截取了前半段对话,终于松了口气。
单位里补给她们一天假期,林初利用这一天时间打扫卧室,洗衣服洗c黄单,忙忙碌碌地等到了上班的日子。
流言传播的速度有多快?
假如一段话由嘴说出,由耳听入,所需的时间必须要加上大脑的反应时间。可对于流言来说,这段本就极短的反应时间也可剔除,流言止于智者,散播于愚者,她们绘声绘色以讹传讹,从不用脑。
林初咬着水杯,隐藏起唇边的笑容。
斜后方的办公桌旁围着三个女人,小声议论几句就打量起了林初,议论的内容一点儿都听不清,若非林初后脑勺长眼睛,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了办公室舆论的焦点。
她调整了一下电脑边的小镜子,继续盯着镜面里的那几人。画面突然一闪,从后门进来的薛权突然咧嘴一笑,挑眉看着镜子,优哉游哉的往前走,林初“啪”的一声将镜子盖下,若无其事的做起了手边的工作。
整整一天,各个角落里都在议论此事,有些人并不清楚女主角是谁,有些人只当造假,完全不信,剩下的那些人,成功的将林初置于了最难堪的角色当中,林初乐见其成。
熬过了艰难的一天,流言的扩散面积越来越广。下班时林初接到叶静的电话,听了几句后惊讶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你别管我怎么知道!”叶静气急败坏,“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你会做这种事情?打死我都不信,干脆杀了我吧!”
林初忍俊不禁,将公车上的窗帘拉拢,躲在阴影里将事情再次叙述了一遍,叶静火冒三丈:“哪个贱|人,我明天就来你单位,我打得她叫娘!”又怒其不争,“还有你这个蠢货,你就这么吃哑巴亏了?你国企里呆傻了是不是,还是她有什么背景,你不敢揭穿她!”
林初无奈苦笑,语重心长道:“这件事情是被领导压下来的,真的说出真相,是不是要贯一个‘通奸|不遂,恶意伤人’的新闻标题上去?谁都想大事化小,那姓张的被人打破了头都没有追究呢。我自己也有告诉她们事实,可她们不信,这我也能理解,换作我是旁观者,我也不信,我还想过去拿酒店的监控呢,可凭我的身份去拿,一定会惊动领导,最后倒霉的不还是我自己!”
可林初不会就此了事,拖延一天,让流言蜚语变得人尽皆知,她再不留情面的去打碎。
第二天中午,林初掐着时间去食堂吃饭,果然见到小慧几人聚在一起用餐,杨纯贝不在。
她捧着餐盘坐到邻桌,那几人的议论声也消了一些,同她颔首打了一个招呼,林初也笑了笑。吃了片刻,肚子还没有饱,她就起身离开了。
那几人见她走了,又继续议论起来,才说了几句,突然听见一声铃响,“谁手机?接电话啊!”
大伙儿都摇摇头,有人突然看到邻桌的塑料椅子上躺着一部亮屏的手机,忙走过去拿了起来,划下一个键说:“是闹钟响,这不是林初的……”她突然瞪大了眼,盯着录音标题,关键字正是她们讨论了两天的八卦,她兴奋道,“过来过来,林初录音了!”
嘴上说着“过来”,她却跑了回去,立刻播放录音:
“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,我就要背这个黑锅,传出去我怎么做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