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璐能清晰听出尚修文声音里的疲惫之意。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儿,“有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,回天无力,也并不是你的责任啊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可是一想到在我手里,竟然要先后结束三分事业,我确实对自己有了一点儿怀疑。”
他语气淡然,但这是他头一次在她面前坦白流露出深重的忧思与挫败。他以前要么表现得颓唐淡漠,一派漫不经心;要么收敛自如,对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得得心应手。纵然有烦恼,也是一带而过。而此时,他似乎放弃了所有自觉不自觉地掩饰,眉头紧锁,眉心皱起一个“川”字。
甘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,只能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。
尚修文出神一会儿,反而笑了,“现在并没到山穷水尽、拱手认输的地步。这段时间,我会很忙,大部分时间都得待在j市那边,也不见得每个周末能回来。璐璐,别怪我没空陪你。”
“没事的,你别担心家里。”
尚修文清楚记得她曾在这个房间内抱着他撒娇,要求他答应不去外地工作,不要两地分居。现在她表现得对他逗留在j市毫无异议,他只能摸摸她的头发,“以前没见过你留长发,这样也不错。”
甘璐自从那天随她妈妈去修了一个新发型后,便听从发行师的建议,开始将头发留长。同事们也夸这发型更衬她的气质。她对来自他的赞美微微一笑,却在心中感叹,他在心事这么沉重的时刻,还不忘记留意所有细节,让她没来由地替他觉得心累。
“这学期课程紧不紧?”
“还好啊。哦,对了,再过一周,学校安排我去出差,参加一个课改学习交流活动。”想到地点,她略微迟疑,还是说了,“在w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