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璐只好答应下来,“好好好,我尽快搬回去就是了。”
甘璐回到家,陆慧宁已经等在了楼下。这几天她不顾甘璐的抗议,仍然隔一天会送名目繁多的滋补汤过来。
甘璐只得接受妈妈的好意,可是一边喝汤,一边还是心神不宁。
“你爸爸好点儿没有?”陆慧宁问她。
“医生说他的腹水有了改善,如果下周情况进一步好转,就能出院,回家慢慢调养,以后定期复查。”
“你只管严厉一点儿,告诉他再不能喝酒了,不然下次神仙也救不了他。”
甘璐苦笑一下,她当然已经很严肃地跟父亲谈了,也重新郑重叮嘱了王阿姨,可是她对甘博的自控能力并不信任,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就不免头疼。不过眼下她想的并不是这件事。
陆慧宁打量她,皱眉说道:“你看看你这气色,肯定是……身体还没恢复,真得好好补一下了。而且你现在邋遢成什么样了,头发半长不短,没一点儿形状,脸色这么黯淡,也不化化妆。”
甘璐现在的确没什么心情收拾自己,每天奔走在医院与学校之间,不过保持清洁与整齐便算数。她对着美艳光鲜的妈妈讪笑道:“哪有当妈的这么嫌弃女儿的?我牺牲自己衬托你的年轻美貌不好吗?”
“我嫌弃你不要紧,小心你老公也嫌弃你。”陆慧宁再次上下打量她,摇头道,“喝完汤就跟我去把头发修一修,实在看不下去了。”
甘璐今天有求于妈妈,只得老老实实点头答应。
两人下楼,上了陆慧宁的车。陆慧宁开的是一辆中规中矩的深灰色皇冠,丝毫也不招摇。到了她常去的美容美发沙龙那里,一进门就有接待小姐迎上来,相熟的发型师当然也马上过来了,听到陆慧宁带来的是女儿,自然又是好一通恭维两母女真似姐妹。
甘璐听着发型师与她妈妈就她的脸型、气质、适合的发型展开讨论,然后开始给她修头发,突然发现这个妥协十分不明智。
尽管这家店在本地出了名的价格昂贵,环境很好,顾客不多,可是有个挥舞着剪刀、不时想跟你说话的发型师在旁边站着,她没法跟妈妈说想说的事,只得郁闷地看着镜子发呆。
发型师征求着甘璐对刘海的意见,她正要说话,镜中一个身影却突然撞入她眼内,她定睛一看,竟然是贺静宜。
贺静宜穿着一件ru白色丝质衬衫,黑色长裤,手上搭了件风衣,头发破天荒地没有绾起,而是随意披在肩头,更增几分妩媚。她一边讲着电话,一边走进来。甘璐背向大门而坐,她并没看到,直接跟着一个接待小姐上了楼。陆慧宁也注意到了她,在镜子里看着女儿,眼神十分意味深长,甘璐只得垂下眼帘不理会。
好不容易挨到头发剪完,甘璐坚决谢绝陆慧宁让她上楼再去做一个全身护理的提议。两人走出来上车,陆慧宁发动车子,闲闲地说:“贺静宜经常来这儿做护理,我至少碰到她两次了。你怕她干什么?”
甘璐没好气地说:“我用得着怕吗?”
“她最多发发花痴,没法纠缠你家修文的。她是她家老板的情人,那个人可不好惹。”
这个八卦真正让甘璐吃惊了。她怀疑地瞟一眼妈妈,“又是在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?”
“你秦叔叔告诉我的。”陆慧宁气定神闲,“我那天从你家回去就追问他了。他起先还不肯说,不过架不住我反复问。他跟亿鑫的老板陈华很早就认识,这个贺静宜至少跟了他四五年了。”
甘璐没法告诉妈妈,其实严格来讲,贺静宜并不算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所在。她也并不关心这条消息的真伪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其实万丰不说,我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。不是我以貌取人,对漂亮姑娘有偏见,开着玛莎拉蒂、行事这么招摇的女人,哪是一个老老实实凭本事做起来的女高层那么简单。”
甘璐禁不住好笑,知道在一直是美女的妈妈看来,贺静宜的姿色固然没什么大不了的,而凭姿色上位,就更不稀奇了。她懒洋洋地说:“别管人家的闲事了。人生得意须尽欢,有心情炫耀的时候炫耀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年轻的时候不肯锦衣夜行我当然能理解。所以万丰说修文懂得韬光养晦,也算难得了。”
甘璐好不郁闷,不肯接这个话题。
“不过你们两夫妻这样分居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……”
“妈,我跟你说件事。”